槐樹下,霍雨桐秀眉緊蹙,她焦慮的看着我。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
「初六,你為什麼要和靳無雙賭命?你知不知道,靳無雙的千術本就高超。這些年又潛心鑽研,就算你」
我頓時一怔,霍雨桐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她馬上改口。
「就算是梅洛再生,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勝他。你怎麼會如此的任性,把自己的生命當成兒戲?」
我默默的看着霍雨桐,緩緩開口: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霍雨桐一愣,她沉默了。
我抬頭看向遠山的青山綠林,慢聲說道:
「從我記事起,我便如這山間野草自生自滅。你說我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其實你說的不對。我只是不知道,我活着的意義是什麼。從小父死母失蹤,唯一教我千術的師父,也忽然消失。要不是我命大,我可能早就活不到多少次了」
說着,我頭一轉,死死的盯着霍雨桐,繼續道:
「你覺得我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我還會在意生死嗎?」
霍雨桐同樣看着我,她的眼圈竟有些紅了。
轉了下頭,她悄悄的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初六。如果可以,我願意替你賭這一局!」
霍雨桐的目光中透着真誠,我則慢慢搖頭。
「摘星榜沒有替賭的這一說法,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替。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麼要幫我?」
話一出口,我滿懷期待的看着霍雨桐。
此刻的我,多希望她能給我一個圓滿的答案。
霍雨桐微微抬頭,看向半空,淚水掛在眼角。
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搖頭,說道:
「我有些事,我現在真的沒辦法說。初六,我只能說對不起!」
我笑了,笑的蒼白無力,笑的冷漠自嘲。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你和我之間,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又註定是江湖陌路!」
話一說完,我轉身便要回到賽場。
轉頭的那一瞬,我忽然看到大門外的老吳頭兒和種叔,正站在樹下,默默的看着我們的方向。
我沒有任何表示,直接走了。
賽場門口,蘇梅像一尊塑像一般,呆呆的站在那裏。
現在的我,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所有的一切,似乎和我想的並不一樣。
當我再回到賽場時,靳無雙正手搖摺扇,不耐煩的看向我。
「千手玉狐是臨賽之前,又教給你什麼保命之法嗎?」
靳無雙的嘴角處,帶着一絲不屑的冷笑。
「我勸你還是別枉費心思了,別說她教,就是她千手玉狐親自上場。也一樣是我手下敗將!」
我並沒理會他,直接走到了我的位置。
門口處的霍雨桐卻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溫柔卻又決絕。
「我不管你們怎麼對賭。但我要保證一點,但凡傷害初六之人。天涯海角,我也要他以命償命!」
霍雨桐的話,讓現場陷入了一陣唏噓之中。
誰也沒想到,霍雨桐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靳無雙並沒理會她,而是看向了我,不屑的說道:
「怕輸我理解,但是找人嚇唬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本來,我或許心一軟,還能放你一馬。但今天,我必要你的命!」
說着,他「啪」的一下,把摺扇扔在桌上。
一抬手,衝着張凡竟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還等什麼,開始吧!」
張凡皺了下眉頭,她慢慢的走到賭枱前,開口說道:
「四強賽第二場,依據雙方意願,將進行兩局比賽。勝者一方,將進入決賽。第一局為骰子局,所比內容為千門十二局中的三品天燈局!」
話一說完,張凡一抬手。
兩個工作人員便分別拿着一個銅鑄的燭台,走了過來。
每個燭台上面,有三個支柱,呈品字形。
支柱上面,都是圓錐形的尖頭,那是專門插蠟燭用的。
兩個燭台,分別擺放在我和靳無雙的面前。
張凡衝着我們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繼續道:
「骰子一道,講的定、投、控。其中最考驗手法的,便是定骰之法。據說,千門之中能將骰子玩到出神入化者,可在立起的紙張上旋轉骰子,而紙張可數十秒不倒。還有高手在水面轉骰,骰子可十幾秒之內,都不沉水。當然,這些也只存在於江湖傳說之中」
說着,她一指燭台,又說道:
「而千門十二局中的關於骰子局,最難的便是三品天燈局。雙方需要同時起骰,需要在這三個燈柱上,立上三枚旋轉的骰子。骰子先落者為輸,不知道二位聽清楚了嘛?」
靳無雙一臉自信,他伸手撫摸燭台。
忽然,衝着我詭秘一笑,開口道:
「準備開始吧!」
「等一下!」
我跟着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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