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不要臉的人,在一起不停的胡說八道着。
而我站在一旁,向四處張望着。
前來弔唁的人不少,隋江婉和符媛媛也都在人群之中。
看這架勢,她們應該很早就到了。
此時的鄒曉嫻,依舊向着前來弔唁的人答禮。
忽然,就見門口處傳來一陣急促又嘈雜的腳步聲。
轉頭一看,外面的台階上。
幾十個身着黑色短袖,胸前佩戴白花的精壯男人走了上來。
這群人的表情各異,有的是神情肅穆,有的是一臉哀傷。也有的人,面露憤慨。
看着這些人,我小聲的問西裝林說:
「西裝林,這些人你認識嗎?」
西裝林正和洪爺、啞巴胡扯。聽我這麼一說,他轉頭看了一眼這群人,便回答說:
「這些大都是黃阿伯在莞城的心腹,幫他處理黃阿伯外面的其他生意」
說着,西裝林看向鄒曉嫻,嘖嘖兩聲,說道:
「鄒曉嫻想上位做大嫂,這才是第一關!」
說話間,這群人已經走到了棺槨前。
和我們正常的鞠躬不一樣,數十人竟整齊的跪在棺槨前。一個個傷痛欲絕,對着棺槨磕頭行禮。
隨着鄒曉嫻還禮,眾人站了起來。
站在最面前的一個領頭的,衝着鄒曉嫻直接問道:
「大嫂,我們來晚了」
鄒曉嫻淚雨漣漣,她低着頭,抽泣着回應說:
「不晚,你們能來,肯送老黃這最後一程,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這話帶着明顯的挑理,領頭的立刻說道:
「大嫂,可不敢這麼說。黃伯是我們永遠的大哥,您是他夫人,自然是我們的大嫂。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讓黃伯落葉歸根,回到莞城。卻要把他葬在這孤島他鄉呢?」
鄒曉嫻從身邊人手裏接過紙巾,輕輕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淚。
好一會兒,她才哀嘆一聲,回答道:
「老黃和我來椰島的第一天就和我說,他說他很喜歡這個地方。說他如果百年之後,便想葬在這裏。以椰林為伴,以山海為友。他當時還要買塊墓地,我嫌不吉利,還說了他幾句。可沒想到,他一語成讖,竟然真的」
說到這裏,鄒曉嫻再次的啼哭了起來。
我們幾人遠遠的看着,洪爺小聲嘟囔說:
「哎,這鄒曉嫻也是個人才。如果她不選擇江湖八門這條路,哪怕是去當個演員,混的也肯定不錯」
洪爺說我倒是贊同,鄒曉嫻哭的梨花帶雨,讓不知情的人都為之動容。
西裝林卻連連搖頭,說道:
「不,我覺得黃夫人是真的愛黃阿伯,就像我也是真的愛她一樣!」
「e,e,噁心,我要吐,呸!」
啞巴有個最大的毛病,他雖然磕巴,但嗓門卻很大。
西裝林和洪爺都是竊竊私語,也只有我們幾人能聽清。
但啞巴這一嗓子,卻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眾人不由的看向了啞巴,鄒曉嫻更是一臉憤怒,質問道:
「你再說誰?」
向來不知道尷尬兩字怎麼寫的啞巴,此刻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畢竟,這是葬禮現場。
看着鄒曉嫻,啞巴想解釋。
可他越是着急,就越磕巴。
「沒,沒沒沒,我沒說你啊」
啞巴這狀態,讓眾人以為,他就是故意的。
鄒曉嫻和黃阿伯的親信們,更是一臉震怒。
看着啞巴,恨不得生吞了他一般。
啞巴剛剛還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了對方。
可對方這凶神惡煞的架勢,一下激起了他好鬥的天性。
瞪着鄒曉嫻,啞巴眼珠子一立,嚷嚷道:
「本,本來沒,沒說你。但現在就,就說你了。你能把我咋,咋地吧?」
地道的關東口音,外加上他結結巴巴。
這種混世魔王的混不吝,讓鄒曉嫻和一眾親信勃然大怒。
眾人剛要發作,就聽門口有人大聲喊道:
「有客到!」
鄒曉嫻狠狠的瞪了我們幾人一眼,她再次跪到棺槨前。
而一眾親信,也都跟着站在棺槨兩側。
沒多一會兒,就見四五個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這人戴着金絲眼鏡,梳着油光鋥亮的背頭。
身上的衣着,全都是一線大牌。
整個打扮,倒是有種英倫范兒。
看到他的那一瞬,鄒曉嫻和一眾親信全都是一愣。
接着,就見剛剛那位領頭的,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
「黃少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黃少?
我正奇怪,我身邊的西裝林便小聲和我介紹着:
「這人是黃阿伯的大兒子,這些年一直在海外,沒想到今天回來了」
黃少走到棺槨前,他痴痴的看着上面的照片。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喊道:
「爸,我來晚了!」
接着,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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