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柳雲修,他的確老謀深算。
但我也曾一度以為,柳雲修和符明以及李建路等人的實力,都差不多。
可聽飛車白這麼一說,我發現我嚴重低估了他。
四煞和二管家暫且不說,單是索命門培養出來的三個殺手,就足以讓人聞風喪膽。
這還是外界知道的,外界不知道的呢?
怪不得總會有人說,莫入雲滇。
飛車白把煙頭掐滅,繼續說道:
「這個獨眼三來了有一陣子了。春姐說看他那架勢,不答應他他是不會走的!」
想了下,我又問說:
「他為什麼一定要找春姐合作呢?我看這裏的賭檔也不少,和別人合作不可以嗎?」
飛車白搖頭說道:
「我也這麼問過春姐。春姐說,第一,我們的場子是渡口名氣最大的,客源穩定。第二,春姐在渡口人脈廣。各行各業,都有不少朋友。尤其和礦山這些老闆,關係更是不錯。不少礦工在這兒輸了錢,我們從不着急要。開資當天,礦山財會就給我們打電話,我們直接去取錢就行。單是這點,就省去很多麻煩」
「可春姐不同意,對方不肯走,那你們準備辦?」
我追問了一句。
飛車白嘆息一聲,他看向窗外,說道:
「剛剛在酒店,春姐和我聊這個話題了。她說,如果對方不走,那就只能把場子關了。她只想安安穩穩的在渡口過自己的日子。和雲滇合作,看似賺錢,但其實是與虎謀皮。最後的下場肯定會特別的慘」
我長嘆了口氣,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半天沒說話。
以我對雲滇方面的了解,不是春姐說關了場子,就能解決的。
「準備什麼時候關?」
「過了今晚十二點!」
「這麼急?為什麼選這個時間?」
「因為有一批老賭客,要到礦上上零點。春姐今晚,可能要有個大動作!」
我看着飛車白,看來是什麼大動作,他也不清楚。
說話間,飛車白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神情立刻變得嚴肅,接起電話,喊了一聲「春姐」。
我耳聰目明,加上他聽筒跑音。
我能清楚的聽到對面傳來春姐的聲音:
「小白,我回來了。你在外面吃過飯,直接到場子裏來吧。記得,今晚場子裏發生什麼,你都不許參與。聽到了嗎?」
「好的,我知道了!」
飛車白答應一聲,掛斷電話,看着我說:
「你的問題,我回答的很真誠。希望你言而有信,管好你的嘴。不然,我能放過你,春姐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笑了下,慢聲說道:
「沒問題。但我還有兩個小小的請求?」
嗯?
飛車白不滿的盯着我,冷聲道:
「你說!」
指着桌上的空碗,我說道:
「麻煩你把賬結了!」
「三碗米線,你吃不起?」
飛車白看了一眼我的手機,拿着七八千塊的手機,卻連這點錢也沒有。
我苦笑的點頭:
「對,吃不起!」
飛車白無奈的嘆了口氣,繼續道:
「還有呢?」
「我想跟你去場子看看熱鬧,放心,絕對不會生事的!」
飛車白再次的看了我和黃毛一眼。
就我們兩人而已,他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走吧!」
出門時,天色漸黑。
打了輛車,我們直奔春姐的場子。
一到門口,就見外面停了不少車,但大都是摩托車。
而平時院子大門都是緊閉的,今天卻是敞開的。
我們三人一進院子,眼前的一幕便驚到了我。
就見院子正中間的位置,擺放着一排長桌。
桌子上面,一捆捆或紅或藍的百元大鈔,像積木一樣,擺在上面。
我目測了下,從南到北擺這一長趟,最低也要有三四百萬。
春姐披着羊絨大衣,坐在長桌後面。
而場子的門口旁邊,站着不少看熱鬧的賭客。
就見春姐抖了下大衣,回頭指着這些賭客,大罵道:
「你們看個錘子,都去打牌去」
春姐雖凶,但還是有人和她開着玩笑。
「春姐,今晚你要大出血啊?」
春姐指着這群人,大聲罵說:
「輸死你們這些龜兒子,一會兒就給你們放血!」
眾人哈哈大笑,也不當回事。
能感覺到,春姐雖然號稱是大姐大。
但她對這些本地人,還都不錯。
正說着,就見兩個跟班陪着滿臉酒氣的昆叔,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見春姐,昆叔立刻陪着笑臉。
沒等開口,春姐便破口大罵:
「你八輩子沒喝過酒嘛,咋不喝死在外面?」
昆叔嘿嘿笑着,解釋道:
「獨眼三要喝,我當然得陪嘛。人家畢竟是客」
春姐更是一臉厭煩,她打斷昆叔,問道:
「那個獨眼呢?死哪裏去了?」
昆叔略顯不快,說道:
「不要這麼說人家,人家是客人嘛。你把我叫回來,人家當然還要繼續喝嘛!你搞這麼多錢幹啥子?」
「老子的事,要你管!」
春姐不再搭理昆叔。
此刻,陸續有賭客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這成堆的鈔票,一個個也是既驚訝,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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