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支煙!」
柳雲修衝着身邊的人說了句。
手下立刻遞過一支煙,他拿着打火機,想了好一會兒,才把煙點着。
我站在不遠處,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在微微抖着。
這一幕讓我特別的奇怪,便忍不住的問說:
「柳老闆,你怎麼了?」
我聲音不大,但柳雲修卻立刻打了個冷顫。
他回頭看着我,哆嗦着嘴唇,才開口說道:
「我說我害怕,你相信嗎?」
害怕?
我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你柳老闆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不算殘疾,你手上的人命估計也有個三五條吧?你說你害怕,你覺得我會信嗎?」
柳雲修立刻搖頭。
「不,你不懂。你眼睜睜的看着從前是人、轉眼變鬼的那種感受。那是讓你從靈魂深處都會有一種戰慄感」
說着,他仰着頭,長出了一口氣。
「我不想知道誰是人誰是鬼,我只想知道誰斷了梅洛的手腳!」
柳雲修狠狠的抽了口煙,搖頭說道:
「那天所有和他賭過的人,都動了手」
啊?
柳雲修的一句話,讓我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這怎麼可能呢?
什麼樣的仇恨,能讓在場的人都對我父親動手?
我情緒有些激動,衝着他便大喊了一聲:
「你放屁!難不成每個人都去砍梅洛的手與腳?柳雲修,你不說實話我們這場交易就沒辦法進行!」
「我說的就是實話,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柳雲修瞪着眼睛,衝着我低吼一聲。
「你又在撒謊。你不是說你沒在現場嗎?怎麼又親眼所見了?」
我衝着柳雲修,厲聲質問道。
柳雲修眼睛一瞪,衝着我低吼道:
「賭局我沒在,我一直在院子中。但賭局結果出來後,就是在院子裏動的手,我當然是親眼所見了!」
我不敢想像這個場面,便又追問說:
「摘星張也動手了?」
柳雲修卻並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答案。
「我已經說了,是所有人都動手了!」
我盯着柳雲修的眼睛,想在藍道人嘴裏聽一句真話,實在太難了。
就像我之前遇到的那個自稱黃施公的斷指老人,他和我說的許多話,也都證明了他在撒謊。
「那你呢?當時在做什麼?」
我追問了一句。
柳雲修面色陡然一變,他正猶豫該如何回答我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柳雲修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接着,便衝着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才接起電話。
「老賬房,有什麼事嗎?」
就聽手機里傳來老賬房尖利的嗓音。
「黃先生有請,要你馬上過去!」
「好,我知道了!」
柳雲修掛斷電話,便急忙和我說道:
「初六,你問的問題我已經給你答案了。希望你能按照我們的約定,輸掉這場比賽!」
我並沒說話,而是死死的盯着柳雲修。耳邊一直迴蕩着他剛剛所說的一切。
「初六!」
柳雲修再次大喊了一聲。
「你現在怎麼這麼害怕?」
我追問了一句。
柳雲修嘆了口氣,略顯無奈的說道:
「因為我對他們來說,利用價值幾乎沒有了。所以,我將要成為一枚棄子。我自然要想辦法保全自己。我們剛剛的約定,你別忘了!」
我點了點頭,答應一聲。
「好,我答應你。但有個前提是,你不要和我耍任何花樣!」
話一說完,我抬腿便走。
出門的那一瞬間,我心裏像有千斤般的巨石在壓着我。
摘星張真的參與了這些嗎?我有些不敢相信。
還有六爺,他是我父親的結義兄弟。
而當時,他也是在場的。
莫非
後面的事,我有些不敢想了。
如果是真的,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至於摘星榜比賽的冠軍,對我重要,但和我父親的死因相比,又沒有那麼重要。
我可以不要,但我必須要一個真相。
我一個人在荒蕪的小路上,走了好久好久。
我必須要把有些事情,想的明明白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機忽然進來條短訊。
掏出一看,竟是張凡發來的,上面寫着:
「初六,你方便嗎?我有事情想當面和你說。很急,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去哪兒?」
「去你宿舍吧。我爸在,你來不方便!」
「好!」
我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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