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街頭出身,沒讀過什麼書,更沒什麼見識的啞巴。卻在此時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能清楚的看到,老黑雙眼睛迸發的憤怒眼神,以及洪爺咬牙切齒的悲憤。
但兩人也是無可奈何,畢竟我的額頭上,還頂着一個隨時開火的噴子。
阿郎看都不看啞巴一眼,只是冷哼一聲,說道:
「別急,馬上就輪到你!」
他說着,手朝前一動。
黑洞洞的噴子口,朝我的腦門處用力的頂了下。
「把手放桌上!」
阿郎的表情冷峻,此時的他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槍手。
似乎我只要敢亂動,他便毫不猶豫的朝着我扣動扳機。
此時的我,已經沒有了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看了看旁邊提刀的經理,他也正在冷冷的等待着我。
忽然,就聽人群中出現一陣騷動。
有年齡大的人不滿的回頭嚷着:
「擠什麼?」
這一動,經理不由的轉頭看了過去。
就在這一瞬,就見一道人影嗖的躥了出來。
在眾人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之際,就聽經理「啊」的一聲叫。
他手中的砍刀應聲掉在了地上,而他的喉嚨處一柄鋒利的小刀,死死的抵在上面。
拿刀的人,身材嬌小,穿着破爛。
看着,就如同一個小乞丐一般。
看到她的那一瞬,我心裏頓時一暖。
小朵,易了容的小朵。
這個總是隱藏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裏,但卻又總能在緊要關頭給我幫助的小朵。
「放人。不然我現在就割斷他的喉嚨!」
小朵乾脆利落,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此時的經理,手上的刀痕正一點點的流着血。
他疼的齜牙咧嘴,惶恐的沖阿郎喊着:
「阿郎,救我!」
我能猜到,小朵本來是在等待時機,要對阿郎動手。
可惜的是,阿郎的身邊一直有人。
情急之下,她也只能把經理當成籌碼了。
阿郎皺起了眉頭,一動未動。
見阿郎不說話,經理也慌了。
他生怕阿郎不管他,便急忙大喊道:
「阿郎,黃阿伯是我表叔,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有事,我表叔是不會放過你的」
阿郎雖然沒說話,但我能感覺到,此時阿郎有些猶豫了。
看了我一眼,阿郎忽然從兜里掏出一部手機。
遞給旁邊的小弟,阿郎直接說道:
「幫我找到鮑小姐的號碼!」
阿郎很謹慎,他是生怕撥號時,我會忽然有所動作。
但他的一句鮑小姐,讓我心裏更加困惑。
這個鮑小姐一定是鮑舒欣,難道她知道我在找她?所以提前給我設下了這個局?
就算這能說得通,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他們想對付我,根本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
隨便燈下黑時,給我兩噴子豈不是更省事?
電話通了,就聽阿郎立刻衝着對面說道:
「鮑小姐,出了點意外!」
我距離阿郎很近,加上六爺從小鍛煉,使得我耳聰目明。我可以隱約的聽到對面的說話聲。
「說!」
一個女人冷冷的說道。
「黃經理被他們的人劫持了」
「哪個黃經理?」
對面問了一句。
「黃老伯的侄子」
「呵!」
對面冷笑一聲,再次說道:
「把電話給初六」
阿郎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把電話遞給了我。
此時,我故意摁下了免提。
就聽對面,傳來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
「小六爺!」
一句小六爺,讓我心裏一顫。
我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的聲音我從來沒聽過。
但她說話的口氣,卻透着一股子熟悉。
「怎麼不說話?」
對方又問了一句。
我猶豫了下,直接說道:
「我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你。但我覺得以鮑小姐的實力,想搞我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還大費周折,搞什麼栽贓陷害的把戲呢?」
我故意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
我想讓對方再多說幾句,好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我曾認識的人。
「哎呦呦,堂堂關東千王初六,竟然這麼低調了?」
有人的綽號是自己取的,有的是別人取的。
但關東千王這個綽號,我是萬萬不敢接。
我辯解了一句:
「我不是什麼千王!」
「不必這麼謙虛。在哈北乃至關東的賭局上,你從未輸過吧?還有你的做局能力,不也是一流嗎?把哈北鄒家和齊家搞的家破人亡。哦,對了。還把齊家的女兒齊嵐給睡了。在奉天,秦四海苦心經營的替身,不也被你給戳穿了嗎?叫你一聲關東千王也不為過」
對方的一番話,讓我大吃一驚,心底泛寒。
我想不明白,這個鮑舒欣到底是什麼人。
她對我的過往,竟如此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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