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苗站在原地沒動,而是左顧右盼的看了一會兒。
忽然,就見旁邊的胡同里,鑽出了兩個十二三的男孩子。
兩個孩子衣衫襤褸,一頭黏糊糊的半長頭髮,貼在額頭上。
一到跟前,假苗便問其中一人說:
「人還在這兒嗎?」
個子矮小的孩子用袖子一抹鼻涕,故意神神秘秘的說道:
「在的,前面我倆看着,後門有我兩個小弟。你放心吧,肯定跑不了!」
假苗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摸出十塊錢,遞給男孩兒:
「行了,你們走吧!」
男孩兒一咧嘴,用大人的口吻說道:
「大哥,你這打發要飯花子呢?十塊錢都不夠我們兄弟喝頓酒的」
假苗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又掏出十塊錢,遞給乞丐一般的小孩兒。
我實在看不過眼,就從兜里掏出二百塊,遞了過去。
小孩兒看了我一眼,心滿意足的接了過去。
但同時,一把將假苗手中的錢也拽走了。
回頭衝着我,咧嘴一笑,道了聲謝,便撒腿跑了。
走到門口,輕輕推開了門。一股潮濕的霉味便撲面而來。
門口左側,便是一個小吧枱。裏面有張單人床。
我們一進來,一個胖乎乎的女人便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的坐了起來。
她幾乎是閉着眼睛,問我們說:
「住店五塊,暖床二十五。你們要幾間?」
暖床?
我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旁邊的洪爺便壞笑的和我解釋說:
「暖床指的是陪你睡的。這個價格屬於街邊老頭樂,你肯定看不上眼的」
我這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走到跟前,我便直接問說:
「老闆娘,找個人!」
說着,我衝着假苗一擺頭,他立刻說道:
「一個男的,戴着鴨舌帽,看不清長相。穿的一件深藍色,上面都是油漬的工作服。長袖的,就在你們這裏住」
老闆娘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的說道:
「客人的信息我怎麼能告訴你們呢?」
我掏出二百塊,輕輕放到了吧枱上。
「是在這兒住,但是吧」
我再次拿出二百,放在吧枱上。
老闆娘眼睛一亮,朝着木製樓梯方向指了指:
「二樓,右手邊最裏間的213。我可告訴你們,別給我鬧出人命。打壞了東西,你們要給我造價賠償。不然,我可和你們沒完」
看來這種事,老闆娘早已司空見慣。
當然,能在這種魚龍混雜地方開店的,都有些不一樣的本事。
我比劃了「ok」的手勢,便朝着樓上悄悄的走去。
這樓梯很陡,我們儘量讓腳步放輕。
走到213的門口時,我特意趴在門上聽了聽。裏面鴉雀無聲。
看了看門上的鎖,我忽然有些後悔沒帶小朵來了。
反正也是尋仇,沒必要躡手躡腳。
我回頭衝着老黑使了個眼色,老黑立刻上前。
他先看了看這門,接着一抬腳。
就聽「砰」的一聲響,整個房門便立刻傾倒。
老黑是第一個衝進去的,這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套破舊的桌椅。
房間裏面,連個洗手間都沒有。
而那張髒兮兮的單人床上,更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人!」
老黑嘟囔一句,我也有些奇怪。
這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之前又有人前後看着,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我轉頭看向假苗,剛要問他。
忽然,我的餘光處,瞟到房間裏好像下來一個黑影。
我急忙轉頭,與此同時,就聽啞巴着急的喊了一聲:
「老黑,小心!」
此刻的啞巴,竟然沒結巴。
但大家的注意力,根本沒在他的身上。
說話間,啞巴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就見門頂的上方,一個黑影沖天而下。
朝着老黑的後脖處,便扎了過去。
這人的速度很快,但啞巴更快。
啞巴猛的一下,撞在了老黑的後背。兩人幾乎同時倒在了地上。
這人偷襲未成,轉頭便朝着門口處沖了過來。
他戴着鴨舌帽,手裏不知握着什麼。
黑暗之中,只感覺銀光一點。
疾風般的速度,讓眾人不由的向後一退。
而我夾着小刀,一個側身便朝着他的脖頸處割去。
我是現出手的,並且在他的側方。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看也不看,轉手便是一下。
那銀光一點,竟比我的速度快了許多。
我的小刀未到,銀光一點竟先到了我的臉頰處。
此刻,我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更不敢和他硬拼。
情急之下,錦掛八式中的躺字訣,便起了作用。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整個人朝旁邊一個側躺,躲過了這一下。
接着,地上滾了一圈兒,狼狽的站了起來。
這也是錦掛八式的妙處,招招難看,但招招保命。
當我起身的那一刻起,這人竟然已經把方塊七和假苗放倒在地。www..net
而老黑和啞巴已經沖了出來,這人剛要跑。
在他距離我不足一米的瞬間,我猛然的味道了一股子淡淡的大蒜味道。
擦肩而過的一刻,他也看了我一眼。
猛的一下,他止住了腳步,驚訝的說道: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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