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柳白羽要做什麼。
就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掌下面的骰盅,慢悠悠的說道:
「八卦骰,八卦骰,萬事成空恨悠悠。蒼山雲與月,洱海水東流。只緣情與痴,半生雪滿頭」
說着,柳白羽看向了躲在門後的侃爺,嘆息一聲,說道:
「其實侃爺說的對,我千術之中骰術最好。原因無他,只因為我覺得骰術最為瀟灑,能博紅顏一笑。現在想想,可笑之人其實是我!」
柳白羽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讓柳雲修頓起警惕之心。
他斜眼看着柳白羽,沉聲問道:
「白羽,你要說什麼,還是等開了這骰盅之後再說吧!」
柳白羽轉身看向正位端坐的柳雲修,躬身說道:
「大哥,你稍安勿躁。小弟我只是想把這麼多年心中積鬱之事,一吐為快而已。我柳白羽這半生自詡風流灑脫,可現在看看,當年所造之孽,皆成今日之業障。為人子,我不單不能盡孝,反倒將自己母親氣到入院。為人弟,非但沒能幫大哥分擔事業,反倒成了大哥的羈絆」
說着,柳白羽又看向了凝神注視他的唐子凡,說道:
「為人藍顏之友,我故將曖昧視而不見,只為貪圖女人仰慕所帶來的虛榮」
目光跟着轉向了小朵,繼續道:
「為人父,卻將親生骨肉遺棄。使得她幾乎喪命,又江湖流浪」
如果是從前,小朵或許會百感交集。
但此刻,她卻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柳白羽,誰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
隨着柳白羽話音一落,就聽「啪」的一聲響。
柳雲修一拍茶桌,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面色凝重,大步朝着賭枱走了過去。
一到跟前,便盯着柳白羽說道:
「把手拿開!」
柳白羽一言不發,默默的把手移開。
柳雲修想了一下,才對一旁的摘星張說道:
「老張,這個冥頑不靈的東西,又舊病復發。不能再讓他這麼胡說八道下去,麻煩你開了這骰盅!」
摘星張走了過來,他捏着骰盅,小心翼翼的向上挪着。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骰盅之上。
這一局的輸與贏,完全就在這最後一粒骰子上。
如果是零點,雙方和局。
如果不是,則霍雨桐贏。
摘星張自然也清楚這一局的重要性,他起骰很慢。
生怕一個不小心,會亂了骰盅里的點數。
隨着骰盅慢慢的離開了桌面,桌上的骰子便映入了眾人的眼帘。
看到這骰子的那一瞬,周圍立刻發出一陣驚呼。
就見桌上的骰子,和剛剛乾位上的骰子一樣,碎成了四瓣。只是擺放的方式不太一樣。
看到這一幕,柳雲修這才稍稍安心。
轉頭看向柳白羽,他說了一句:
「我以為你又要搞什麼么蛾子。你這不是搖出零點了嗎?」
柳白羽卻是臉色清冷,一言不發。
柳雲修則怕再生事端,便轉頭看向了霍雨桐,說道:
「霍小姐,既然今日未分勝負,我們就再約他日。今天不繼續在賭了」
很明顯,柳雲修看出了柳白羽有些反常。
話一說完,柳雲修便轉頭衝着張凡說道:
「張小姐,公佈一下摘星榜決賽的事宜吧!」
張凡並沒動,而是遲疑的看向了摘星張。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張凡不說話,摘星張也不說話。
對面的霍雨桐,臉染冰霜,也是一言不發。
大家正奇怪,忽然就聽門口處,傳來「砰」的一聲響。
這忽然的一聲,嚇了眾人一大跳。
轉頭看去,就見大門竟被侃爺一腳踹的關上了。
他把衣服向下一擼,腦袋也完全露了出來。
頭上雞蛋大小的包,越發的青紫。
而他的臉上,更是滿滿的怒意。
手一抬,用他只剩下的三根手指,指向了摘星張,侃爺大喊道:
「姓張的,你口口聲聲說你們張家是千門第一裁決。我看你就是狗屁,你現在也淪為了柳雲修的走狗。我問你,這一局是平局嗎?你為什麼要偏袒姓柳的?」
一句話,聽的柳雲修眼睛睜的老大。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桌上的骰子。
在場的大多數人,更是沒明白侃爺這話里的意思。
摘星張皺着眉頭,反問侃爺:
「老侃,我什麼時候偏袒柳家人了?我只是在想,白羽兄弟為何要這樣」
說着,摘星張看了柳白羽一眼,說道:
「這一局,霍雨桐勝!」
「怎麼可能?」
柳白羽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柳雲修卻是勃然大怒。
他剛剛還信心滿滿的約着下次賭局。
可轉眼之間,事情卻出現了如此大的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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