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坤的眼神陰冷。
能感覺到,他似乎有些怒了。
臉上的長疤,又不由的開始顫動。
「聽到了,就快點退錢!」
瘋坤的聲音,更加沙啞。
而我點了支煙,抽了一大口,反問道:
「為什麼要退?這是我贏的!」
我話音剛落。
瘋坤忽然笑了。
只是他笑的,如同一個瘋子一樣。
整個身子,都前後抖動。
指着我,他的臉卻看向別人,尖笑着說。
「為什麼?你們聽到了嗎?他居然問我瘋坤為什麼?」
說着。
他把額頭前面的劉海,用力的抹到腦後。
晃蕩下脖子。
就聽脖子處,立刻嘎嘎的響了幾聲。
瘋坤的怒火,正在一點點燃燒。
剛剛,在童叔那裏,他顏面盡失。
而現在,我又一點面子都沒給他。
忽然,瘋坤看向陶花,怒問道:
「陶花,我給你面子。你說吧,這事怎麼辦?」
陶花早就慌了神。
她便俯身對我小聲說道:
「初六,把錢返回去吧」
陶花怕了。
而我冷笑了下。
帶我上這個局的是她。
說這個局乾淨的也是她。
要和我合作搞錢的還是她。
現在,讓我退錢的,又是她。
「初六!」
見我沒說話,陶花低聲催促着我。
「閉嘴!」
我面無表情,冷冷說道。
千門有千門的規矩。
六爺曾說。
憑本事贏的,就必須帶走。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捨棄。
除非是你自己不想要。
不然,這老千不做也罷。
我的拒絕。
徹底激怒了瘋坤。
他一手抓着椅子,兇狠的盯着着我。
陶花頓時慌了。
她急忙上前。
一手摁着椅子。
一邊諂笑的哄着瘋坤。
「瘋哥,你快消消氣兒。外面的人,誰不說你瘋哥牌品好。這點兒事,你怎麼可能當回事呢?是不是,瘋哥?」
陶花的話。
是故意提醒瘋坤。
你今天要是翻臉。
你瘋坤牌品好的口碑,可就沒了。
瘋坤瞪着陶花,狠狠說道:
「鬆手,滾開!」
陶花怕了。
她尷尬的鬆開了手。
而我,一手捏着撲克。
一手摁了下手機。
把之前編輯好的短訊,給老黑髮了過去。
忽然,一陣風聲。
就見瘋坤手中的椅子,瘋狂的掄了起來。
「砰」的一聲悶響。
椅子並沒砸向我。
而是狠狠的砸在了牆上的電視。
「為什麼?他他媽居然問我為什麼!!!」
瘋坤嗷嗷大叫,如同瘋了一般。
他掄着椅子,在房間內瘋狂的亂砸着。
就聽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
電視、冰箱、茶几,桌椅,吧枱里的酒水。
被他砸的一片狼藉。
就這樣瘋了好一會兒。
瘋坤才停手。
他大口的喘着粗氣。
回頭瞪着我,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初六!」
他伸出手指,沖我指點着。
「好,我記得了。今天賭局上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但你給我記得,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讓你知道,問我『為什麼』的代價!」
「陶花,帶着你的公狗,給我滾!」
我心裡冷笑。
上次也有個人。
也是這麼指着我,也是這樣威脅我。
但是後來,他的手指沒了。
那個人,叫殷武。
收起了錢,我和陶花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剛到門口。
就聽瘋坤在背後大喊一聲:
「陶花,你給我站住!」
陶花立刻回頭。
小心翼翼的衝着瘋坤陪笑着。
「瘋哥,你說」
瘋坤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
他問陶花:
「騎象樓的人找你了?」
陶花點頭。
「找了!」
「他們老闆是誰?」
瘋坤又問。
陶花驚訝的看着瘋坤,有些疑惑的反問:
「不是,不都說是二老板嗎?」
瘋坤冷哼一聲。
「二老板?要是二老板的場子,我還用得着問你!」
陶花驚了。
我心裏也是一驚。
之前本以為,騎象樓是二老板專門對付鄒曉嫻,而開設的。
可現在看。
和這個二老板並沒任何關係。
並且,他似乎也很想知道。
騎象樓的老闆,到底是誰。
「記得,知道老闆是誰,立刻告訴我!」
瘋坤又說了一句後,我和陶花便出了門。
門口處。
老黑像一尊門神一般,正站在那裏。
見我出來,立刻問說:
「沒事吧?」
「沒事!下樓說」
我們三人下了樓。
上了我們的桑塔納2000。
我把錢又點了一下。
拿出七萬,剩餘的給了陶花。
陶花一看到錢,立刻喜笑顏開。
而我則冷着臉,面無表情的說道:
「花姐,以後你兜不住的局,別再叫我了!」
陶花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
雖然,她看出我的不高興。
但她還是「哎呦」一聲。
擺動身姿,撅着小嘴,和我撒嬌着說:
「哎呦,小初六。這個局平時都好好的。我也沒想到,今天這個瘋坤,竟然帶了個老千來。彆氣了,好不好?要怪就怪花姐吧」
我沒理她。
陶花則繼續說道:
「剛剛我都要嚇死了,我這心啊,現在還七上八下的亂蹦呢。不信,你摸摸」
說着。
拉着我的手,就要放到她的胸口處。
我急忙把手抽了出來。
這個該死的娘們兒。
這時候,還想着占我便宜。
陶花下車後。
我讓老黑送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問老黑說:
「牛老那面怎麼樣了?」
我這段時間比較忙,就讓老黑去醫院看望一下牛老。
「恢復很好,用不了兩天,就能出院了。他還總提起你,說要不是你,他現在早就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到了閻王殿」
我微微點頭。
「好,出院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接他!」
牛老出院。
小朵也就不用再陪護了。
而我現在需要人手。
像小朵這個野丫頭。
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雖然,她性格桀驁不馴。
但用好了,絕對是可以一擊致命的好刀。
到了家中。
收拾完後,我便躺在床上。
這麼久了,我依舊失眠。
似乎只有那晚,蘇梅在我身邊時,我睡的才安穩。
我竟忍不住有些後悔。
那晚,就不該放過她。
再有機會,我絕不手軟。
不為別的。
能睡個安穩的覺,也是好的。
我閉着眼睛,拿着撲克。
一張張朝着釘在牆上的木板飛着。
腦子裏想的。
是今晚蘇梅的生日。
瘋坤自己說了,他肯定是會去的。
那個我從沒見過的二老板,不知道會不會去。
看來蘇梅的這個生日,註定是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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