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尤其是洪爺。
他雙手扶着膝蓋,大口的喘着粗氣。
看這架勢,身體素質還不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
「我從雲滇來的!」
侃爺一副理所當然又無所顧忌的樣子。
「雲滇?你去雲滇了?」
「我怎麼不能去?」
侃爺斜了我一眼,不滿說道:
「雲滇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梅洛去得了,我憑什麼去不了?」
「你去那裏幹什麼?」
我追問。
「廢話,當然是找誰贏了梅洛。昨天聽說,你好像要和李建路賭一局。我正無聊,就過來看看熱鬧!你有幾分把握,贏了李建路那小胖子?」
小胖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
堂堂齊魯賭王,摘星榜排行第十五的千手。在侃爺口中,竟成了小胖子。
我沒回答侃爺的問題,而是轉問道:
「你在雲滇找到贏梅洛的人了嗎?」
「哪那麼容易,不過我倒是看了一場顧子六的千局。哎呦,這小子了不得。很有梅洛的風采,我看啊,以你的千術,很難贏他!」
我和顧子六賭過,但都是以平局收場。
而我倆還約了一場,只是時間未定。
「雲滇方面,好像來了不少人,就為你和李建路這個賭局。行了,不和你說了。我要修理我這個逆徒!」
說着,侃爺一指洪爺,說道:
「你個混蛋,給我滾過來,練功!」
這一次洪爺乖乖的走了過去,坐在椅子上,拿着撲克,認真的練習着。
我能想像到,我和李建路的這個局,雲滇方面會來人。
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到底誰會來?
和我父親的死,又有沒有聯繫?
接下來的兩天,我便躲在酒店,拿着吳老壞給我的牌,認真的思考着接下來的這一局。
出千之法,我已經想了有四五種。
只是不知道,哪一種能躲得過李建路的監控。
晚飯時,洪爺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餐廳包房吃飯。
平時,我們都是在餐廳隨意的吃了一口。
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他特意把我叫去包房。
等我上去時,一開門。
就見一張能容納二十幾人的圓桌,竟坐滿了人。
而這裏的人,我竟然全都認識。
房楚開和侃爺自不必說。挨着兩人的,則是拿着半月紫砂的老吳頭兒,還有掛子門出身的種叔。
巴蜀賭王鄭如歡帶着他的貼身保鏢小鹿,竟然也在。
荒子和鄭老廚挨着坐着,此時正一臉微笑的看着我。
讓我沒想到的是,蘇玉竹和紅蛇妹居然也在。
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方塊七帶着檸檬,竟然也來了。
看着滿桌的熟人,我心裏一陣溫暖。
這是我離開六爺,獨立於江湖後,真正幫過我的人。
方塊七率先站了起來,他走到我跟前,直接說道:
「初六爺,不講究!」
看着方塊七,我完全傻眼了。
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從前只要一開口,定然是羅里吧嗦,槓個不停。
而現在,言簡意賅,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你怎麼了?」
我不解的問了一句。
方塊七轉頭看向檸檬,蹦出兩個字:
「問她!」
我看向一臉得意的檸檬,她笑眯眯的解釋道:
「你想過沒有,你每天和一個囉囉嗦嗦不停抬槓的人一起生活,是種什麼體驗?我說了,他只要敢多說一個字,我就給他一巴掌。現在好了,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檸檬的話,惹得眾人一陣大笑。
「初六爺,你這麼大的賭局,還是在齊魯的地界,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來給你站站場也好嘛。還是啞巴告訴我們家老方的」
我的確沒想告訴任何人。
有些時候,身邊的人越多,我需要背負的責任就越大。
這對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檸檬一說完,荒子跟着站了起來,衝着我嘿嘿一笑。
「小六爺,咱荒子不是挑理的人,但這次荒子也得說您幾句。您這是根本沒把咱荒子和這些臭要飯的當兄弟啊。這麼大的事,咱要不是聽鄭老廚說,咱都不知道你要和姓李的賭。荒子別的做不了,給你端茶倒水,跑個腿兒還是綽綽有餘。另外,咱也和手底下的要飯的說嘍。小六爺有事,就是天涯海角,咱這群要飯的,也要去給助助威!」
荒子說的情真意切。
我也只能雙手抱拳,連連致歉。
鄭老廚也跟着附和了幾句。
我看向蘇玉竹,此時的蘇玉竹正坐在洪爺身邊。
能感覺到,兩人似乎有些尷尬。
「你想問我怎麼來的,是嗎?」
蘇玉竹明眸皓齒,朱唇輕啟。聲音更是婉轉動聽。m.cascoo.net
「這個賭局和我姐姐有關,門主不讓我來,但我也必須要來!」
蘇玉竹一說完,我還沒等問紅蛇妹。
啞巴立刻指着她,磕磕巴巴的說道:
「她,她,她是想,想我才,才來的。和賭沒,沒啥關係」
眾目睽睽之下,紅蛇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急忙捏了一下啞巴的胳膊,嬌嗔的說道:
「你別胡說八道,我想你什麼了?」
紅蛇妹不說還好,這一說,啞巴更來勁了。
他梗着脖子,盯着紅蛇妹的前胸,說道:
「你,你,你說你想,想我什什麼了?不就是」
後話沒等出口,紅蛇妹急忙捂住啞巴的嘴巴。
生怕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我笑了下,走到了老吳頭兒和種叔的跟前。
半年多的時間沒見,老吳頭兒之前半白的頭髮,此時幾乎全白了。
但他瀟灑依舊,手中的紫砂壺包漿更亮。
他照着我的臉上,輕輕拍了拍,一臉欣慰的說道:
「臭小子,終於長大了。只是啊,還那麼愛冒險。說,和李建路賭,有幾分把握!」
老吳頭兒的話,讓我心裏一陣溫暖。
這種溫暖,不亞於我見到六爺時的感覺。
「本來沒有,但為了您和種叔,還有這些支持我的人,我就不會輸!」
老吳頭兒聽着,哈哈大笑。
一旁的種叔,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吳謠狗,你能不能問些有用的,怎麼總問屁話?沒把握,這小子敢賭嗎?」
兩人還是從前的老樣子,在一起就掐個不停。
「那你問啊,我看你個九十八能問出了個什麼來!」
老吳頭兒一臉不服。
「我問就我問!」
種叔皺着眉頭,轉身看着我。
「什麼時候開飯?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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