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錢,已經清點完畢。
一共是十五萬三。
假賭神把錢下好後,開始給自己發牌。
我一直盯着他的手。
他是左手拿着剩餘的牌,右手發牌。
可在發的過程當中。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緊緊捏在一起,用力一拉。
這一拉,最上面的一張牌根本沒動。
他發的,竟是第二張牌。
原來這個小老千,手裏還是有點小技術的。
能發二張,發底張。
手法也很嫻熟,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
這一把,我沒打算立刻抓他。
畢竟,牌已經發出來了。
現在抓他,他也絕對不可能承認。
知道他怎麼出的千。
想要抓他,就很簡單了。
牌一發完,他也不暈。
直接把牌亮開,是一張黑桃5。
這一把,他就贏了十五萬多。
假賭神得意的哈哈一笑。
故意擺出一副誇張的樣子,兩手上前,剛要摟起桌面上的錢。
剛一動。
忽然。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賭徒,立刻站了起來。
一抬手,摁住錢堆。同時大喊一聲:
「你別動,你他媽出千!」
他這一聲喊。
不但把假賭神嚇了一跳。
就連我,也是不由一愣。
難道,這人也是老千?
可他就是老千,也沒有這麼抓千的啊?
畢竟,牌發完,你什麼證據都沒有。
抓了對方也不會承認。
假賭神心理素質倒是不錯,他瞪着眼睛,大喊道: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出千了?」
眼鏡哥一手摁在錢堆上,一手拿起牌堆最上面的一張,他大聲說道:
「你剛才用錶帶偷着看牌,我都看見了。第一張牌是個q,根本不是5。你發的根本就不是第一張!」
說着,眼鏡哥把第一張牌,直接亮到桌子上。
果然,是張紅桃q。
這就是我前面說的。
出千,聽着神乎其神。
其實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識破。
哪怕這個人,並不是老千。
假賭神瞪着眼睛,根本不承認。
就見他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和這人犟說:
「我看你眼睛是被痔瘡糊上了吧?輸不起你就別玩」
說着,他就要把桌上的錢,強行的摟回來。
他這一動。
朱哥也立刻站了起來。
假賭神的兩隻手,剛碰到錢。
就見朱哥抓住他的一條胳膊,朝着自己的方向猛的一拉。
假賭神不由的斜趴在牌桌上。
接着,朱哥右手握拳。
對着假賭神的眼眶。
「咣咣」就是兩拳。
朱哥雖不是職業拳手,但也是紅棍出身。
加上他對假賭神是煩的不行。
這兩拳,下手極重。
只是兩下,就見假賭神的眼眶立刻青腫了起來。
整隻眼睛,變成了一條肉縫。
根本看不見眼珠了。
假賭神嗷嗷慘叫着。
而朱哥似乎還不解氣。
薅住他的大背頭。
對着桌面,猛的磕下去。
嘴裏同時罵着:
「你個大sb,敢和老子出千。今天,老子弄死你!」
朱哥一出手。
其他人都不動了。
那幾個人,都是縣裏的小老闆。
誰也沒想到,朱哥出手會這麼狠。
連磕了十幾下,朱哥才鬆手。
而假賭神被撞的暈頭轉向,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別裝死,給我起來!」
朱哥話音一落。
假賭神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一抬頭,看的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整張臉上,全都是血。
鼻子也塌了,眼眶也腫了。
根本看不出人樣。
朱哥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砰」的一下,扎進賭桌中。
看着假賭神,朱哥一臉冷漠的問:
「說吧,今天這事兒怎麼辦?」
雖然不是我們抓的千。
但此時,朱哥已經成了主事人。
看着桌上的匕首。
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的是。
這個假賭神,竟然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
「我沒出千」
他一開口。
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這個時候嘴硬,他不就是自討苦吃嗎?
朱哥拿起匕首,抓過他的一隻手。恨恨道:
「還他媽嘴硬,老子先剁了你一隻手再說!」
來之前,朱哥就和我說過。
今天的目的,並不是要打要殺。
他說了,抓住後,也就是敲點錢。
搞來的錢,我們倆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可現在這小子嘴硬,朱哥又有點上頭。
真要是剁了手,那就一分錢也撈不到了。
想到這裏,我便立刻拉住朱哥。
同時,對這小子說道:
「認了吧,不然你今天出不去這裏的!」
我談不上什麼好心。
只是想事情快點結束,我們拿錢走人。
這小子看着朱哥手裏的匕首。
猶豫了下,才含糊的說道:
「那你們說,怎麼辦?」
見這小子終於服軟,朱哥也借坡下驢,順勢說道:
「別人我不管,這幾天我一共輸了二十多萬。加上補償,不多要你,給我拿五十萬!我先和你說好了,你別特麼和我哭窮,這兩天你在找個局上,就捲走了七十多萬!」
朱哥話音一落。
其他幾個小老闆,也紛紛開始報價。
加在一起,已經過了百萬。
這小子想都沒想。
從桌上拿起手機,同時說道:
「行,我讓我哥給我送來!」
說着,便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一通,他也沒廢話,直接和對面說着:
「哥,我高原。我在西海紅洗浴308。他們說我出千,要剁我手,還要我賠一百萬。你幫我把錢送來」
話一說完,他也不等對方說話。
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房間裏,頓時陷入安靜。
大家誰也不說話,等着對方送錢。
而我感覺有些不太對,便給朱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我出門。
到了走廊,我倆點了煙。
我壓低聲音,直接問朱哥:
「朱哥,這小子什麼來頭?我怎麼感覺,他打這電話,不像是讓人來送錢。倒像是讓對方來幫他平事兒似的呢」
聽我這麼一說,朱哥立刻笑了。
他抽了口煙,安慰我說:
「放心吧,兄弟,絕對沒事。這家洗浴的老闆,是我朋友。他和齊家的人,都熟悉。別說呼喇,就是哈北。有幾件齊家擺不平的事呢?」
一聽朱哥這麼說,我稍稍安心。
但我還是給老黑髮了條短訊,讓他警惕點兒,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回了房間,我們便開始安靜的等着。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
就聽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參差不齊,有些混亂。
一聽就知道,來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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