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我像往常一樣,正常上班。
剛到洗浴。
前台的一個小姑娘就叫住我。
「初六,631客房的客人找你,讓你過去一趟」
嗯?
這一大早,誰會叫我去客房?
我隨口問了一句:
「男的女的?」
小姑娘白了我一眼。
「女的,比天仙還美呢」
小姑娘沒好氣的說道。
看她那意思,好像我是在做白日夢,對女人如饑似渴一樣。
其實問男女,我是想會不會是陶花。
畢竟,她昨天曾說。
今天還要繼續。
「男的啊,一來就告訴前台了。讓你上班,就過去找他!」
男的?
會是誰呢?
我便走到電梯口。
電梯剛一停,就見蘇梅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眼圈發黑,一身倦意。
一看就知道,昨晚沒休息好。
蘇梅顯然也沒想到,會遇到我,她有些驚訝的問:
「你怎麼來上班了?」
她知道我昨天陪陶花抓千,肯定會熬夜。
並且,之前她也給個我特權。
有事不用請假,可以直接不來。
「昨天怎麼樣?抓到了嗎?」
蘇梅又問。
我搖了搖頭。
蘇梅頓顯失望。
看了我一眼,她沒再多說。
或許,她也覺得。
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
我的千術,根本沒她想像的那麼高。
但蘇梅還不死心。她又說:
「下午曉嫻會來場子。要不再和她聊聊?」
蘇梅是好心。
想幫我謀一個暗燈的職位。
但我漠然搖頭,冷冷道:
「謝了,不用!」
說着,我便進了電梯。
鄒曉嫻作為鄒家大小姐,她有驕傲的資本。
但那天她和九指天殘對我說的態度,我始終沒忘。
讓我找她?
不可能!
並且,我堅信。
早晚有一天,她會來求我。
對,就是求我。
到了631,我摁了下門鈴。
好一會兒,裏面的人才開了門。
門一開。
房間裏,一股煙霧,撲面而來。
我不由的眯了下眼睛。
本就不大的房間裏,煙霧繚繞。
知道的,是抽煙搞的。
不知道的,一定以為是着火。
而站在門口的人。
正是昨晚,那個不停抽煙的老煙槍,朱哥。
我知道,朱哥會來找我。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而朱哥想找到我,也很簡單。
給陶花打個電話,什麼都問出來了。
跟着他進去。
他把窗戶打開後,便遞給我一支煙。
我們兩個默默的對抽着,誰也不說話。
好一會兒。
朱哥才咳嗽兩聲。
開口問道:
「開事兒?」
「懂點兒!」
所謂的開事兒,是北方藍道的黑話。
指的是,懂千術,會賭博。
「謝了!」
「不客氣!」
「為什麼幫我?」
「合作,搞錢!」
「怎麼分?」
「看人頭,兩人就五五,多人再說!」
「我手頭的局,都髒,能上嗎?」
「沒問題,你能兜得住就行!」
和朱哥的對話,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
言簡意賅,他懂我懂。
我喜歡和這種明白人溝通,不累!
「妥了!那東西你想要,還是還我?」
我把兜里那個用錢偽裝的彈牌器掏了出來,遞給朱哥。
昨晚,當青三和朱哥對話時。
我就意識到,青三肯定是知道朱哥和胖子出千了。
我便特意起身。
看着,好像是過去找陶花。
但路過朱哥時,我便用了一手「移花接木」。
把錢堆里的彈牌器,摸走了。
必須要說。
這彈牌器做的很精緻。
大小得當,薄厚適中。
並且還是用幾張百元鈔票,偽裝上的。
放在錢堆里,正合適。
但這種東西,看着不錯,往往也最害人。
千術分文千和武千。
也叫文活和武活。
我曾看人說過。
說武千,指的是武力值。
這完全是胡說八道。
還有說,文件指的是對軟牌出千的,比如撲克。
而武千,是對硬牌出千的,比如麻將牌九骰子之類的。
這也是錯的。
千術中。
真正的文千,指的就是我這樣的人。
不藉助任何道具。
完全就是依靠手法技術出千。
而武千,就像朱哥這樣。
手裏沒活兒,只能依靠道具出千。
這兩者,區別很大。
靠道具出千,身上必然留贓。
別說被老千抓。
就是一般的賭客,看熱鬧的人。
都有很大可能會發現。
接過彈牌器,朱哥放到一旁。又問:
「有這手藝,怎麼還在這裏做服務生?」
我沉默,沒回答。
「昨天你沒上場,怎麼還能幫花姐贏那麼多錢?」
朱哥又問。
從知道是我順走的彈牌器時。
朱哥就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了。
「雕蟲小技,登不了大雅之堂,不值一提!」
我淡淡說道。
我的千術技法。
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這種東西,絕不可能隨意透漏給別人。
朱哥也懂,不再追問。
「好,等我電話。有好局,我會找你!」
我微微點頭。
這一整天。
我都在等待中度過。
因為晚上的局。
是我出道以來,我最為重視的局。
不為是因為這個局,有多大。
而是因為我要千的人。是對我,像對待野狗一樣的表哥,李大彪。
快下班時。
我的手機響了。
是陳曉雪打來的。
接通電話,我並沒說話。
而對面,傳來陳曉雪的聲音。
「初六,想我了嗎?」
對於陳曉雪這種調戲,我心裏有些厭惡。
我言簡意賅的冷冷說道:
「直接說正事兒!」
「真是的,讓你說句想我,怎麼就這麼難。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你交代我的,我都完成了。李大彪同意晚上讓我入股了。我倆一把牌,我出兩萬,他再出十萬。和老黑玩把大的」
「他現在在哪兒?」
「出去買煙了!初六,你怎麼不關心一下,我倆睡沒睡呢?」
我心裡冷笑。
睡與不睡,和我有一毛錢關係?
陳曉雪不是幫我。
我們是合作。
一起搞錢而已。
見我不說話,陳曉雪嘆了口氣。
「哎,看來你是一點兒都不關心我啊。好了,我倆沒睡。不過我說了,今天他讓我贏錢,我就給他。這個棒槌,居然還當真了。呵呵,可笑!」
「知道了!沒事掛了。記得把通話記錄刪除!」
說着。
我便掛斷電話。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我準備先找地方吃個飯。
安靜等着晚上開局就好。
今晚,我一定要讓李大彪,邁出走向深淵的第一步。
剛出洗浴大門。
就見門口,站着四五個紋龍畫虎的男人。
他們正在抽着煙。
看樣子,是在等人。
而站在中間,叼着煙的人。
我,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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