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水面上便出現了幾張竹排。
洛北也不和苗王打招呼,更是看都不看一眼林長明。
路過我身邊,他說了一個「走」字,便率先走到了河邊。
而林長明恨的牙根直癢,衝着洛北的背影喊道:
「洛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壞了大事,你要付出代價的!」
洛北回頭看了林長明一眼,依舊是冷漠的不發一言。
見洛北不理自己,林長明簡直要被氣炸。
他又看向了大蒜哥,指着他問:
「你接了我的花紅,卻不做事。我問你,你配做殺手嗎?」
大蒜哥收起鋼筆,漠然說道:
「單子繼續,我就一定會給你交代。等着便是,不然你就去找別人,我退你定金!」
林長明氣的渾身戰慄,但又無可奈何。
我和洛小北坐一個竹排,我站在他旁邊,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感激的說道:
「北少,謝了!」
洛小北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
指着自己的嘴巴,磕磕巴巴的說道:
「謝,謝謝謝,謝啞啞,啞哥吧!」
還真是啞巴,沒想到啞巴這次竟然立了大功。
前面的竹排上,洛北雙手背負,孤傲的站在那裏。
他看着遠方的夜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到了岸邊,此刻車燈通亮。
洪爺等人正在那裏,焦急的等着我們。
眾人一下竹排,啞巴第一個沖了上去。
我本以為,他是想和我擁抱邀功。
可沒想到,他竟路過我的身邊,直接摟住了我身後的洛小北。
手用力的拍打着洛小北的後背,笑哈哈的說道:
「你配,配,配得上我啞巴。以後你就,就是我的好,好兄弟了!」
明明是對方幫了我們,啞巴卻搞的像是對洛小北的恩寵一般。
洛小北竟然很開心,他同樣拍着啞巴的後背,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兩個活寶盡情的宣洩着,反倒是洛北忽然一指前面的車,回頭沖我說道:
「上車!」
說着,他便率先上了車。
我跟在後面,洪爺有些擔憂的問說:
「沒事吧?」
「沒事,你先帶人回去!告訴老魏和巧巧,一定注意安全。大蒜哥不會放過老魏,林長明更不可能善罷甘休!」
洪爺點頭,我則上了洛北的車。
車裏只有洛北一個人,這一路,他一言不發。
到了家中,他帶我進了書房。
別人的書房,書架上都是各種書籍。
但洛北的不一樣,四周全都是各種賭具。
象牙的骰子,鍍金的牌九,還有幾套玉石的麻將。
有的是當下的,還有不少完全就是古董。
我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身後忽然傳來洛北的聲音。
「你和梅洛什麼關係?」
我心頭一顫,立刻回頭。
把我帶到這裏,竟還是和我父親有關。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之時,洛北卻接着又說:
「梅洛是化名,真名不叫梅洛。知道他叫什麼嗎?」
此刻的洛北,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的話多了起來,也密了起來。
我看着洛北,心裏不停的翻騰着。
我不知道他是在詐我,還是他真的知道。
我們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好一會兒,洛北才緩緩開口:
「為君歌慨慷,長風起天末」
長風兩字一出口,我心裏咯噔一下。
而洛北則繼續道:
「他本姓初,真名初長風。名字取詩句中長風二字!」
一時間,我竟有些糊塗了。
我父親行走江湖,始終以梅洛的名字示人。
就連他的結義兄弟,好像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可現在,洛北怎麼知道他的真名?
巧合?還是什麼?
「你一定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不妨和你直說」
說着,洛北走到了書架上。
拿起一對有些泛黃的象牙骰子,這骰子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他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說道:
「這對骰子,便是梅洛送我的。而我和他,也只見過兩次罷了。第一次,是我賭場遇到了千門群蜂搞事,他和魏白星過來幫忙。他的名字中有個洛字,我又叫洛北。我們便有一見如故之感」
說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骰子,繼續道:
「第二次也是在雲滇。不知因為什麼,他和一個蠱門的人有了矛盾。兩人約了一局,那局梅洛雖然贏了下來。但卻中了一種不知名的蠱毒。中毒之後,人會有精神錯亂、胡言亂語的狀態。我洛北行事,欠人之情必須要還。當我聽說這件事後,便去滇中把梅洛接到我這裏。費勁千辛萬苦,找了一個蠱門高手,解了這蠱毒」
「然後他為了感謝你,告訴你他的真名?」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洛北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是他在去解蠱的路上,我喊他梅洛,他拉着我瘋狂搖頭。說他不是梅洛,他是初長風。那時候,我只以為他是胡言亂語。可當我知道有個叫初六的千門新秀,一路贏了無數千門好手。我便知道,梅洛當初並沒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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