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寨子裏!」
此刻,天已泛白。
寨子裏已經炊煙裊裊。
乾淨的紅土路上,不時的見到身背竹筐的早起之人。
這些人衣着樸素,臉帶純真。
見到旺叔,他們都紛紛打着招呼。
我好奇的問旺叔說:
「他們都認識你?」
旺叔指着前方依山而建一座座木製吊腳樓,和我解釋道:
「差不多吧。我和這寨子的淵源,還得是從八年前說起。那時候,這條走私線不少人都能走。這裏的村民也都不管。只是有一年的三月三,也是這村民的傳統節日。那天寨子的人,基本都喝的大醉。有一戶人家,不知道怎麼搞的。竟把他們的木樓點着了」
說着,旺叔再次指向一排排連在一起的木樓,繼續道:
「你也看到了。這裏的木樓幾乎都連在一起,一家着火,全寨遭殃。那天那場大火,幾乎把這寨子一半以上的木樓,全都燒了。這裏的村民基本都是靠種田、打獵,或者採摘山貨生活。根本沒錢翻蓋。後來我聽說了,就拿出了一筆錢,幫村民重新做了木樓,添置了家當和生活必須品。他們的村長為了感謝我,這條線不允許別人再走,專門給了我。每年過節,他們都會把我請來」
旺叔頗為感慨,他嘆息一聲,說道:
「這寨子的人重義氣,更是一諾千金。即使這幾年我不走國境線了,他們依舊不允許別人走。我聽說柳雲修拿了一大筆錢,來找這村長。但卻被村長趕了出去」
旺叔的這番講述,讓我們幾人也是有些感動。
都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尤其是現在的江湖,一切以利益為先。
可就是在這紛雜的江湖中,還有這麼一片信守承諾的淨土。
正說着,我們幾人走到了一個高大的木樓前。
沒等進門,就聽院子中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是阿旺吧!」
說着,木門打開。
一個頭上裹着紅色頭布,高高瘦瘦的老人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旺叔的那一刻,老人粲然一笑。
一口焦黃的大黃牙,便露在眾人面前。
「一路走山,大清早來這裏。阿旺,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吧?」
這村長一開口,就說到了問題的本質。
旺叔還沒等說話,村長便側身讓路,同時說道:
「你對戈芽寨的恩情,寨子裏都在傳頌着。大家都在希望能有一天,能報答你的恩情。所以,阿旺你不要難為情。需要我們做什麼,告訴我就好」
走南闖北的老江湖,此刻也被村長的這番話,說的眼眶盈淚。
走進木樓中,寒暄幾句後,旺叔便衝着村長說道:
「村長,我們要去趟木姐。可能會有危險,您能不能」
後話沒等出口,村長便打斷旺叔,說了一個字:
「能!」
旺叔也沒再客氣,他掏出一部衛星電話。
山里信號不好,也只能用這種通訊工具。
用免提撥通了一個號碼,對面響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誰?」
這聲音我太熟悉了,是黃澤。
「我阿旺!」
旺叔故意壓低聲音,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黃澤立刻清醒了不少,她馬上問道:
「籌到錢了?」
「沒!」
旺叔答道。
「我現在在戈芽寨。帶之前總托我走私的朋友,來這裏吃些野味兒。我們喝酒一直喝到凌晨四點多」
旺叔的話,讓黃澤有些疑惑,她問了一句:
「一大清早,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旺叔故意停頓了下,才用不忍的口氣說道:
「他們現在生意做的都挺大,在內陸開了廠子。昨天在戈芽寨喝的很開心,我特意問他們,想不想去木姐轉轉,他們都同意了,想要去看看」
黃澤這才恍然大悟,她急忙問說:
「旺叔到底是旺叔,懂得融會貫通的道理。你感覺他們能榨出多少錢?」
旺叔立刻不滿的說道:
「你搞清楚,是你榨不是我榨。他們有錢,能不能搞出來是你的事。我就一點,我要百分之五十」
「旺叔,你這也太高了吧?最多百分之三十!」
黃澤討價還價,但旺叔卻態度堅決。
「不行!必須百分之五十,不然我怎麼湊夠我女兒的贖金?」
黃澤想了下,還是答應了,旺叔又說:
「我還有一個要求,安頓好我女兒。有傷治傷,必須好好的照顧她!」
「沒問題!你們什麼時候來?」
「你下午派人過來接我們。注意,一定派個機靈點的。要是說錯了話,人不去就麻煩了!」
黃澤得意的笑了下。
「放心吧,旺叔。你就等着收錢就好!」
放下電話,旺叔痛苦的嘆息了一聲。
而村長朝着火爐添着柴火,同時說道:
「這裏距離木姐更近,需要我們做什麼,阿旺你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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