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說話,對面的女人又繼續的說道:
「不過你小六爺剛剛有句話說的對。在莞城,我有許多辦法打掉你。但我不想,我就想用你們藍道的規矩來對付你。你不是擅長做局嗎?你們不是講人贓俱獲嗎?現在就已經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我的確無話可說。
江湖之上,沒人在乎過程,大家要的都是結果。
「哦,對了。你們的人抓住了黃阿伯的侄子,是吧?告訴你的人,現在就把他殺了吧」
黃經理一聽,嚇的臉色慘白,他衝着我的方向大喊道:
「鮑小姐,我對你和阿叔一直忠心不二。你千萬要救我啊」
鮑舒欣呵呵冷笑,說道:
「小六爺,我寧可捨棄一條對我忠心不二的人命,也選擇要你的一隻手。你看,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
「你,還好嗎?」
我話鋒一轉,輕聲問道。
其實,我並不知道對方是誰。
但我能感覺到,鮑舒欣不但認識我,並且還很熟悉。
一句話,鮑舒欣沉默了。
這讓我更加確認,對方一定是和我很熟悉的人。
好一會兒,鮑舒欣才緩緩開口:
「兵不厭詐,你別裝作和我很熟的樣子。我告訴你,我不認識你,更沒見過。只是聽說過你的故事,也因此討厭你的人而已」
解釋便是掩飾。
「你不是討厭他,你是恨他!」
人群中的洪爺,忽然開口了。
「陳永洪!」
一聽聲音,鮑舒欣便報出了洪爺的名字。
「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了,彼此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如此呢?你說對嗎,鮑小姐?」
洪爺一邊說,一邊緩緩的走到我的身邊。
看着自信的洪爺,我心裏暗暗猜想,難道洪爺知道對方是誰了?
他衝着手機,再次說道:
「你應該知道,對待感情上,小六爺就是個榆木疙瘩而已。他負過很多女人,也被很多女人負過。我也能理解你的因愛生恨。但你以為你要了我們的手,你心裏就會好過了嗎?」
話音一落,就聽對面大聲說道:
「對,我會好過。我現在重新給你小六爺一個機會,我只要你的一隻手。其他人,我可以放了。這不過分吧?」
鮑舒欣的聲音有些激動,她再次說道:
「不過你放心,剁了手的你不能出千也沒關係。以後,我養你!」
一句話,讓洪爺不由的看了我一眼。而鮑舒欣馬上補充了一句:
「像養只狗一樣養着你」
而此時的我,手指一抬,特意把免提摁了下去。
拿着電話,放到耳邊,跟着說道:
「好,就按你說的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不過兩三秒的時間,我把手機遞給了洪爺,說道:
「她要和你說!」
洪爺接過手機的那一瞬,手一滑。手機竟一下掉在了地上。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手機上。
就連拿着噴子指着我的阿郎,也下意識的瞟了一眼。
但他馬上意識到不對,急忙又看向了我。
所謂機會,總是在稍縱即逝之間。
而阿郎的這一眼,對於我來說便是機會。
電光石火之間,我揚起了手,衝着阿郎的手腕便是一刀。
這一刀,又快又狠。
只聽「啊」的一聲叫,阿郎手裏的噴子,不由的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我抬起一腳,直接踹在了阿郎的腹部。
阿郎沒有防備,被我這一腳踹出老遠。
周圍的打手稍稍一愣,便馬上反應了過來。他們立刻朝着我,便沖了過來。
此時,就聽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這聲音如龍吟虎嘯,震耳欲聾。
是老黑!
此時的老黑,正高高舉起一個打手。
朝着我身前的人群,猛的便扔了過來。
剛剛還主動要求剁手的啞巴,此時兩眼通紅,頭髮飛亂。
他揮舞着手中的鐮刀,便衝進了人群。
此時的小朵,衝到我的身前,小刀上下翻飛。
我的面前,便是一陣狼哭鬼叫之聲。
現在的局面,我們看似脫離了困境。
但實際上,所謂的危機並沒解除。
因為對方人手太多,單憑我們幾個,想衝出這重重包圍絕非易事。
不過我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奪過一把砍刀,正準備衝進人群時。
忽然,就聽「啪」的一聲。
整個大樓,陷入了一陣黑暗之中。
停電了!
作為老千,我從來不相信巧合。
就像我不相信現在真的會忽然停電。
我覺得,一定是有人在幫我們製造混亂。
但我現在,已經來去猜這人是誰了。
此時,對我們是絕佳的機會。
我急忙大喊一聲「撤」,我們幾人便趁着夜色,朝着門口的方向奔去。
門口處,不少普通的賭客也正常摸黑外走。
他們擔心黑暗中的混戰,會傷及到他們。
越是這樣,我們反倒越是安全。
當我們幾人終於從樓上下來時,門口處依舊有一些打手在堵着我們。
老黑和啞巴沖在最前面,老黑拎着一把搶來的砍刀。
啞巴的鐮刀,也是舞的虎虎生風。
兩人的勇猛,根本沒人敢攔。
一衝出來,就見路邊停着一輛中巴車。
「快上車!」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衝着我喊道。
開門上車,濃郁的煙霧飄蕩在車內。
司機戴着鴨舌帽和墨鏡,手握方向盤。
被煙熏的泛黃指間,夾着一根快要燒完的煙。
我們兩人對視的那一瞬,彼此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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