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走到我跟前。
把我面前的骰子一粒一粒的拿了下來。
左邊從六到一,而右邊從一到六。
看着骰子,張凡直接宣佈說:
「梅花間竹,初六先生完成!」
「到我了!」
梅花女柔聲說了一句。
接着,就見她把骰子分別擺放在桌上。
眼前白光一閃,她白皙的手掌拿着骰盅,把前排的六顆骰子直接收到骰盅里。
按搖骰盅來說,力度是最難掌握的。
梅花女的力度看似不大,但這種溫柔的力量,卻又是恰到好處。
隨着搖晃,就見她忽然一個反手。
就聽「唰」的一聲,剩餘的六粒骰子被她一手收進骰盅。
這一瞬,我心裏猛然一驚。
我身邊的張凡,也驚訝的嘟囔了一句:
「鳳回頭,居然也是鳳回頭!」
梅花女一邊搖晃着骰盅,一邊看着我。
柔情似水,又和藹親切。
這哪裏像是對賭,更像是一場遊戲中的交流。
骰子在骰盅裏面,極速的轉着。
我側着身子,努力的傾聽着。
裏面骰子的聲音,雖然有序,但又有不同。
我知道,梅花女的梅花間竹要成了。
果然,「啪」的一聲響。
骰盅落在了桌上,左右橫搖幾下後,她的手便離開了骰盅。
「請開盅!」
張凡說了一句。
梅花女一雙妙手,緩緩打開骰盅。
左右兩柱,赫然成形。
張凡走到跟前,剛準備點數。
忽然,就見前排的骰子,竟「嘩」的一下,散落一地。
這忽然的一幕,讓霍雨寒眉頭一皺。
他忍不住開口問說:
「怎麼回事?」
我和張凡也是一臉驚訝。
再一看,原來她前排的骰子,竟落在了桌面上的坑窪處。
雖然短暫的立住了,但跟着就轟然倒塌。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沒有贏了的喜悅,反倒有些替梅花女惋惜。
我甚至覺得,她是不是故意的要把骰盅落在這個位置。
這是她的桌子,她應該比我們更了解才對。
分別看了我和張凡一眼,梅花女竟歉意一笑,搖頭說道:
「我輸了,初六,你贏了!」
梅花女的口氣真誠而又欣慰。
只是一旁的霍雨寒,雙眼微閉,默不作聲。
好一會兒,他才感慨說道:
「看來,我不讓你繼續練習千術是對的。你連面前這個年輕人都贏不了,你還能贏得了那些人嗎?」
梅花女看都沒看霍雨寒一眼,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身上。
好一會兒,她才對霍雨寒說道:
「我好久沒見生人了,我和他們兩人聊一會兒天。你先出去吧!」
霍雨寒有些奇怪,他轉頭看了看我,說道:
「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輸了,我認。但如果你認識柳白羽,麻煩你給我帶句話。告訴他,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話一說完,霍雨寒轉身便走。
房間裏只剩下我們三人,梅花女在我和張凡身上,來回看了看,忽然問說:
「她是你女朋友?」
「不不!」
我和張凡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
梅花女嫣然一笑,又衝着我,緩緩說道:
「初六,你的千術和誰學的?」
「六爺!」
如果是別人問我,我是一定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但梅花女問,我竟實話實說。
「你為什麼要學習千術?」
這個問題,讓我不由的沉默了。
「能和我說說,你的家人嗎?」
家人?
梅花女的問題,讓我心裏竟有種悲戚之感。
我有家人嗎?
我從來不知道,有家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母親在我的印象里,只是一個模糊不清的圖像。
而父親則是血浸衣衫,斷手斷腳的噩夢。
「我只有師父,沒有家人!」
話一出口,梅花女忽然一怔。
她痴痴的看着我,一行清淚竟奪眶而出。
「你怎麼了?」
我傻傻的問了一句。
梅花女搖了搖頭,拿着紙巾,輕點殘淚。
「年齡大了,眼窩淺了。但凡聽的點悲歡離合之事,就忍不住想掉眼淚。讓你們見笑了」
說着,梅花女再次看向了我。
眼眸中淚花閃動,問我說:
「那你想他們嗎?」
我心裏陡然酸楚。
我很想去想,可他們的模樣都已經模糊。
我想的,到底又是誰呢?
「初六!」
梅花女忽然叫着我的名字。
「其實你不該學千的!」
嗯?
我奇怪的看着梅花女。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千門如罪海,百年難恕。哎,不說這些了。你學都已經學了。不管怎麼說,今天你我相遇,也算是緣分一場。你要是相信我,就記得我這句話!」
梅花女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
看着我,她慢聲說道:
「莫入雲滇!」
梅花女的話,讓我眉頭緊鎖。
當初,曲鳳美也曾這麼說過洪爺。
而現在,眼前這個梅花女又這麼勸我。
可我和她只是初次相遇,她又為什麼和我說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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