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六猛的一下抬起頭,目光之中透着絕望的驚恐。
「黃先生,並非你說的那樣。我只是心有所念,一心想在張凡面前拿下比賽。導致心神不穩,才輸給了初六!」
黃施公依舊是面無表情,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的目光始終定格在黃施公身上,我現在最好奇的,是他和我之前見到的黃施公,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而觀察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他的細微小動作。
因為這種小動作,很多時候是下意識的,除非經過特別的訓練,否則根本難以避免。
看着顧子六,就見黃施公忽然抬起手。
用兩根手指,下意識的在頭髮上梳理了下。
我心裏一動,這是之前那位兩指老人常用的動作。
莫非,他們是一個人?
可他看我的眼神之中,卻又是透着一種陌生感。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黃施公再次說道:
「當初讓你獨自回到國內,行走江湖之時,你曾怎麼答應我的?」
向來冷傲的顧子六,此刻臉上卻露出一絲絕望又恐懼的神情。
「藍道練千,誓奪摘星。如若不能,願接受黃先生一切懲罰!」
我默默的看着顧子六,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顧子六對黃施公又敬又畏,但卻又有一種明顯的疏離感。
「顧子六!」
黃施公的聲調提高了一些。顧子六立刻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你是否甘願受罰?」
顧子六低着頭,恭敬的說道:
「黃先生雖然對我沒有生身之恩,卻有撫養之義。大恩大德如同再生父母,顧子六這條命早就是黃先生的。所有懲罰,心甘情願!」
顧子六的回答,黃施公似乎還算滿意。
他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又對身邊的女人說道:
「瘦玉環,罰他三鞭,我親自動手!」
我本以為瘦玉環說的應該是那個瘦如竹竿的女人。
可沒想到,剛剛那個胖女人卻是答應了一聲,轉身便朝着裏面的房間走去。
但讓我奇怪的是,不過三鞭子而已。
和我從小受到的虐待相比,這不過小菜一碟。
可看這兩個女人,以及老賬房和禿頭阿光的神情,好像都有些驚訝。
正當我奇怪之時,就見胖女人捧着一個褐色的長條盒子走了出來。
走到黃施公的跟前,黃施公慢慢的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條長鞭。
看到這鞭子的那一瞬,我心裏不由的咯噔一下。
這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一條戴着倒刺的鋼鞭。
別說成年人用他,就是幾歲孩童用它打人一鞭,也一定皮開肉綻。
黃施公慢慢的走到了顧子六的身前,一胖一瘦的女人緊緊跟在兩側,生怕有人會對黃施公偷襲一般。
站在顧子六的面前,黃施公面無表情的問說:
「知道我為什麼懲罰你嗎?」
顧子六點頭說道:
「沒拿下摘星榜,枉費了黃先生的栽培!」
「呵!」
黃施公慢慢搖頭。
「不,我懲罰你的是你居然學會和我說謊。無論你怎麼說,這一局你都是故意輸掉比賽的。顧子六,我太了解你了。就算你對張家姑娘多麼愛慕,你也不會因為她耽誤比賽。因為你是千手,天生的千手。還記得千邪章壽山怎麼評價你的嗎?」
顧子六恭敬的點了點頭。
「記得!」
「什麼?」
「千門奇才,百年難遇!」
「章壽山不會走眼,我當然也不會。告訴我,你為什麼故意輸掉比賽。這三鞭我便免了你!」
「我真的沒有!」
顧子六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輸掉比賽的。
黃施公慢慢的搖了搖頭,手中的鞭子輕輕顫動。
「這三鞭下去,你是否還有命活着,可都是未知的。這一點你清楚嗎?」
「清楚!」
「好,衣服脫掉吧!」
顧子六神色漠然,他慢慢的脫掉了上衣。
白皙的膚色,健碩的肌肉。
我雖然沒見過顧子六動手,但看這身材應該也是個練家子。
「轉身!」
顧子六默默的轉過身去,兩手扶着欄杆。
寬闊的脊背,對着黃施公。
就見黃施公面如玄鐵,他高高的舉起鋼鞭。
「黃先生,手下留情啊!」
一樓樓梯處,禿頭阿光「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看着黃施公,他眼淚便流了下來。
「黃先生,要罰你便罰我吧。是我沒照看好少爺,導致他輸了比賽。讓阿光替少爺受罰吧」
黃施公看都不看阿光一眼,就見他高高舉起的鞭子,重重的落了下來。
「啪」的一聲巨響,鞭子重重的打在了顧子六的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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