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哥似乎被辣到了,他張着嘴,不停的嘶哈着。
好一會兒,他才回頭看了看兩指老人和騾子。
接着,又冷漠的問我說:
「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我知道大蒜哥的身手了得,但我並不知道他強到什麼地步。
尤其是騾子,我曾見過他的實力。
我甚至並不覺得,大蒜哥會是騾子的對手。
可現在,大蒜哥卻是如此的自信。
話音一落,他竟主動的朝着兩人走來。
他走的很慢,但每走一步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剛剛還出演武林高手的兩指老人,此時立刻躲在了騾子的背後。
同時不忘看了我一眼,討好的說道:
「初六,你這是要幹什麼?我們說好的彼此互換所需。你卻按照藏了殺手,你這種不仁不義的做法,簡直對不起你先人梅洛」
我暗自冷笑,他演戲騙我不說,又用騾子威脅我。
現在,反倒倒打一耙。
我剛要說話,就聽騾子忽然發出一聲怪叫。
接着,便朝着大蒜哥沖了過去。
我心頭一凜,上次見騾子這樣,還是他和鐵頭對陣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如同不要命一般。
我不禁為大蒜哥擔憂,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騾子的攻擊。
騾子缽盂般大小的拳頭,朝着大蒜哥掄了過去。
大蒜哥卻是從容淡定,朝着口中扔了一粒大蒜。
眼看着拳頭就要砸在他臉上時,他忽然一個縮身,便閃到了一側。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大蒜哥會如此矯健。
等他站定身形時,他依舊沒還手。
而是不停的嚼着大蒜,看着對方,冷冷的問我說:
「要活的,還是死的?」
這話雖然是問我,但對騾子來說卻是莫大的侮辱。
騾子一拳落空,又被大蒜哥如此輕蔑。
就見他如刀的長臉上,透着滔天的怒意。
「要死的,但死的人是你!」
騾子怒吼着,再次沖了過去。
此刻,大蒜哥靠背床頭。淡然的面對着騾子的衝擊。
當騾子的拳頭再次砸下來時,大蒜哥一個繞身。竟輕鬆的從騾子腋下繞了出去。
與此同時,就聽「砰」的一聲響。騾子的拳頭砸在了床頭上。
實木的床頭,在他的一記重拳之下,頓時七橫八裂。
裂口處,更是木屑橫飛。
等他再轉過身時,大蒜哥已經站在他身後的幾米處。
他的手裏拿着鋼筆,筆帽擰開。
莫非,大蒜哥是準備出手了?
騾子卻忽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騾子,上啊?」
兩指老人急忙催促着。
騾子卻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他痴痴的站在那裏。
看着大蒜哥,眼神中竟是一副後怕的模樣。
好一會兒,才說道:
「我輸了!」
啊?
我和兩指老人都是一怔,沒明白他這話從何而來。
要知道,兩人的這次對局,騾子一共出了兩拳,都被大蒜哥躲過。
但因此就說騾子輸了,還為時尚早。
可他偏偏自己承認,自己輸了。
「怎麼會?」
兩指老人疑惑的問了一句。
就見騾子轉過頭來,看向兩指老人。
他扭着頭,輕輕的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脖子處竟然有一道藍色的橫線。
線不長,卻正在大動脈處。這明顯是大蒜哥的鋼筆留下的痕跡。
可最駭人聽聞的是,我和兩指老頭誰都沒有發現,大蒜哥是如何出手的。
「他呢?」
大蒜哥指着兩指老頭,問我說。
「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老東西竟然絲毫不懼。
看着我們,他忽然哈哈大笑。
「江湖幾十年,想殺我的人如過江之鯽。但最終呢?我依舊活的好好的,但這些人死的死,傷的傷」
大蒜哥根本不在意他說什麼,而是慢慢的朝着他走來。
路過我身邊時,我一抬手,攔住了他。
看着老頭兒,我開口問說:
「大話從來嚇不死人。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但凡有一句假話,我今天斷你雙手雙腳,把你送到賽場。我想老賬房和柳雲修,一定知道你是誰!」
「你敢?」
我笑了,只是我的笑是猙獰的笑。
「殺你不用他,我來就行!」
說着,我舉起小刀,在袖口處輕輕蹭了蹭。便朝着他走了過去。
一旁的騾子忽然大叫,他竟不在意自己不是大蒜哥的對手,要衝過來和我搏命。
老頭兒卻是一抬手,制止了騾子。
他神情肅穆,一副凜然的樣子。
「好,我就告訴你我是誰。『一皇坐中堂,二王跨兩旁。三美滇中聚,摘星上八荒』。這幾句話,你初六應該聽過吧?」
我心中一凜,默默的看着他。
「藍道江湖,可能早就沒有了我的名字。但江湖幾度,一皇仍在」
說着,他轉頭盯着我。目光中帶着一種強勢的威嚴。
「我便是藍道一皇,黃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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