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看了我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們兩個我都記得。但不好意思,我們不能讓你們進。阿波說了,這段時間再不許外人進寨。你們走吧」
我和洪爺對視了一眼。這架勢,莫非真的就因為老吳頭兒?
但我也不可能就這麼走了,看了洪爺一眼,他立刻會意,再次說道:
「幾位老兄,我們可以不進去。但能讓胡燕出來一下嗎?好久沒見,我想看看她」
一提胡燕,這幾人面色陡變。
領頭的更是不滿的說道:
「我們哈尼人向來好客,把你們這些外來人當成客人。可你們就是欺負我們真誠,不但來我們這裏偷東西,還來我們這裏找事。我們寨子不會歡迎你們的!」
哦?
偷東西指的是老吳頭兒,那找事的人又是誰?
我心裏一陣疑惑,本想再套套對方的話。
可對方現在連理都不理我們,走回路障處。
洪爺看向我,我無奈的微微搖頭。
現在,我也是山窮水盡,總不可能硬沖吧。
洪爺想了下,他乾脆耍起了無賴,衝着幾人大聲嚷道:
「你們不讓我們進也行,把胡燕叫出來居然也不肯。好,那我今天就不走了。什麼時候見到胡燕,我什麼時候走!」
說着,洪爺乾脆坐在旁邊的石墩上,和對方硬耗了起來。
幾人依舊不理他,站在路障旁,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見洪爺坐在路邊,侃爺忽然從車上下來了。
他樂顛顛的走到洪爺身邊,說道:
「正好,趁現在再熟練一下我剛教你的!」
說着,侃爺便掏出了一副撲克。
單手捏着兩邊,朝着半空一甩。
撲克立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形成了一道長長的波浪。
眼看着撲克就要落下,侃爺一隻手在下面一接。
這如同波浪的撲克牌,竟又完整的落回他的手裏。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看的人嘆為觀止。
「說,第二十七張是什麼牌?」
洪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連連搖頭說道:
「你不是侃爺,你是我親爺啊。你說你是千痴,千術比摘星榜上這些人都高。你考我還用盡全力,我一個半路出家的小老千,怎麼可能看清楚?」
洪爺這一說,侃爺立刻不高興了。
他瞪着洪爺,罵道:
「你兩隻眼睛,我也兩隻眼睛。我能看到,你怎麼看不到!不行,必須給我報出點數!」
洪爺眼睛閉的死死的,搖頭說道:
「我瞎了,什麼也看不到!」
「你個小兔崽子!」
侃爺怒了,兩步跨到洪爺身邊。
一抬手,竟不知道在哪兒搞出一根十幾厘米的銀針。
他沒有絲毫的手軟,衝着洪爺的大腿就是一下。
洪爺本來正在閉着眼睛耍無賴,被這忽然的一紮。
疼的他「嗷」的一下便跳了起來,一邊往回跑一邊衝着侃爺罵說:
「我要退出師門,我不用你教了我!」
說話間,他已經跑到了車旁。
侃爺更加憤怒,朝着他便追了過來。
洪爺剛要跑,忽然一雙大手死死的拉住了他。
抬頭一看,竟是啞巴一臉真誠的看着洪爺,磕磕巴巴的說道:
「師,師,師父,你得好,好好學啊。不能像我,我一樣」
啞巴這一拽,洪爺哪裏還能跑。他氣的朝着啞巴大罵。
與此同時,侃爺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舉着銀針,毫不猶豫的衝着洪爺的屁股上便是一針。
「嗷!」
洪爺疼的面朝蒼天,悽厲慘叫。
啞巴卻依舊是一臉真誠,勸慰着洪爺說:
「疼,疼,疼嗎?師父。要,要是疼,你就忍忍。一會兒就不,不疼了!」
啞巴說着,已經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侃爺再次的舉起銀針,同時說道:
「說,那張牌是什麼?」
此刻的洪爺欲哭無淚,他剛要隨便蒙一個。
忽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喝:
「你為什麼欺負他?」
本來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洪爺和侃爺的身上。
這忽然的一聲,讓大家不由的轉過頭去。
此刻,路障旁邊站着一個穿着民族服飾的女孩兒。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純真的目光,正注視着洪爺。
再看到胡燕時,我心裏依舊感慨。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乾淨的女孩兒。
她乾淨到似乎沒被這社會有過任何的污染。
「胡燕!」
洪爺掙脫啞巴的手,朝着胡燕走了過去。
一到身邊,沒等洪爺開口,胡燕便柔聲說道:
「平生只有雙行淚,半為蒼生半美人。陳永洪,你覺得我美嗎?」
這兩句還是洪爺第一次見胡燕時,脫口而出的句子。沒想到胡燕竟還清楚的記得。
而如果一般女人當着眾人面問,自己美不美。可能都會給人一種矯情之感。
可這話出自胡燕之口,卻給人一種自然純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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