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和首飾珠寶分別裝在了幾個袋子裏,便走出小樓。
小樓左側,還停着一輛吉普車和幾台破舊的摩托車。
洪爺試了一下,車都是能用的。
把錢放到車上,看了一眼正在等着分錢的眾人。
我指了指那幾台摩托車,說道:
「找東西把裏面的油抽出來一些」
旺叔扶着女兒站在我身邊,他一聽便小聲問我說:
「錢也拿了,人也救了。咱們沒必要把事情搞的那麼絕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馬上解釋說: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還要跑這條線。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在木姐再遇到他們,後面的事可就不好辦了」
看着旺叔,我倒是更理解什麼叫人越老,膽越小了。
我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汽油瓶,一邊朝着樓體上傾灑,一邊說道:
「旺叔,你覺得不把這裏燒了,以後見面他會放過我,還是會放過你呢?」
汽油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着,我掏出打火機。
隨手拿過幾片枯木,慢慢的點燃。
等火苗起來之後,我便扔到了樓體上。
「騰」的一聲,火苗立刻躥了起來。
這木樓本就沒什麼防火能力,藉助汽油之勢。
轉眼之間,便是大火蔓延。中間還夾雜着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退出院子,看着這沖天火光,慢聲說道:
「所有罪惡,皆因貪婪而起。我今天燒了大老闆的賭場,但燒不掉你們的貪婪心。如果你們但凡能記住今天的大火,和今天的遭遇。或許以後,你們真的能擺脫貪婪心。遠離了賭場,也就遠離了地獄」
我從來不是什麼高尚的人,這一路見慣了賭徒的貪嗔痴。
可到了這木姐之後,目睹了這一幕幕的人間慘劇。
不知道為什麼,我第一次有了勸人回頭的想法。
話一說完,我回頭看着這一眾賭徒。
這些人神情木然,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大火。
我便知道,很多人根本聽不進去。
或許這就是所說的,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
看着賭徒手裏還剩下的汽油瓶,我指着賭場和單房處,有些無奈的說道:
「去把那些也都點了吧,之後給你們分錢。大家就分道揚鑣!」
話一說完,我便上了越野車。
洪爺開車,我們幾人到了門口。
很快,幾處木樓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沖天,濃煙遮雲。
坐在車裏,我點了支煙,看着沖天烈火,慢聲說道:
「洪爺,你說我們這一路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洪爺整個人幾乎要趴在方向盤上,他看着窗外,也是頗為感慨。
「以前學千,是覺得帥氣可以逗姑娘開心,還能搞點零花錢,順便享受一下勝利者的喜悅。可真的進了千門,發現這一切和當初想的,完全不一樣了」
坐在後座的鐘睿忽然跟着說道:
「索命門又被稱之為死門。外人覺得,這死門指的是別人死。但其實指的是我們自己,終歸死於索命之內。這一點我倒是覺得和千門一樣,都是困於死門中,難有一道活門」
感慨之中,賭徒們已經走出了院子。
「每人兩萬,把錢發一下吧!」
我衝着洪爺說了一句。
洪爺一邊打開錢袋子,一邊說道:
「你信嗎?這裏得有一半的人,拿着錢又去找賭局了」
我信,但我並沒說話。
人生的路雖有多條,但每個人可以選擇的,卻只有一條。
發完了錢,賭徒們立刻四散。
受傷的阿楠依舊站在車旁,我看了他一眼,問說:
「你準備去哪兒啊?」
阿楠苦着臉,回答道:
「這裏呆不了了,大老闆回來不殺我也得扒我一層皮。國內我也回不去了,回去最低也得是個無期。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兒」
看了他一眼,我冷漠的說道:
「那你就自生自滅吧!」
說着,我把車窗緩緩搖上。
而洪爺也發動吉普車,車還沒等走。
忽然,就聽身後傳來「砰」的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回頭一看,就見阿楠已經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槍口處,鮮血正汩汩的流了出來。
旺叔的女兒手持着剛剛旺叔撿的槍,正哆哆嗦嗦的看着我們。
「這個不是人的畜生,他糟蹋過我,我才殺他的」
旺叔把槍拿了過來,摟着女兒的肩頭,默不作聲的安慰着。
傷人者終被人傷,阿楠這個結局也很正常。
車子在路上顛簸着,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前面便再沒有路了。
剛要下車,我的衛星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方塊七打過來的。
一接起來,就聽方塊七着急的說道:
「小六爺,花姐他們已經到了。打了我兩遍電話了,我說迷路一直拖着呢。你什麼時候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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