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動!」
我的一句話,讓幾人都停住了腳步。
場子裏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洪爺,帶他們回到座位上!」
我衝着洪爺幾人,直接說道。
話一出口,眾人都呆住了。
他們明明是因為我,才不懼槍口,衝上來拼命的。
但我卻阻止了他們,不讓他們再動。
「我不!」
小朵可愛的臉龐上,透着一股子倔強和憤怒。
洪爺上前想拉着小朵的胳膊,但卻被小朵猛的一甩。
「躲開,別碰我。初六,我不管。我就是不許他們欺負你」
欺負?
我不由的苦笑了下。
在小朵的世界裏,她不講對錯與是非。
她在意的是,她不能讓她在意的人受到一點傷害。
「小朵,你還記得上午我怎麼說的嗎?我們走的是江湖,是刀鋒舞蹈,刀尖舔血的江湖。我們不是被人欺負了,而是我初六學藝不精,我必須願賭服輸。回到座位上,好嗎?」
我話一出口,小朵香肩輕顫,眼淚便默默的流了下來。
「可你怎麼會輸呢?初六,你不應該輸的!」
伴隨着眼淚,小朵哽咽的說着。
看着小朵,我的心裏竟有幾分疼痛。
但我還是笑了,慢聲說道:
「我怎麼就不會輸呢?我不是神,這個世界也沒有神。我贏的時候,可以斷別人的手指,砍別人的手掌。我輸了,別人懲罰我不也是應該的嗎?小朵,我不想成為藍道千門的笑話。聽話,回去。好嗎?」
小朵不再說話了,只是不停的抽泣着。
我衝着老黑幾人,擺了下頭。
就見老黑咬着牙關,雙手舉着椅子,「哐當」一下,砸在了地上。
啞巴也是氣的滿臉通紅,自製的鐮刀指着哈爺,磕磕巴巴的說道:
「給給,給我等着。必,必干,干你!」
眾人回到了座位上。
而我則看向了哈爺,說道:
「哈爺,繼續!」
哈爺訕笑兩聲,看了看憤怒的幾人,說道:
「咱們現在也算扯平了。你搞了我,我也還回去了。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件事就算了。大家以後還是朋友嘛!」
這就是哈爺,見風使舵的能力一流。
「你不來,我來!」
話音一落,就見觀眾席上的阿豪忽然站了起來。
他快步走到了哈爺的跟前,伸手接過哈爺手裏的煙灰缸。
掂量幾下,衝着我冷笑着說:
「關東仔,上次被那個什麼狗屁村長攪和了。今天咱倆是不是得好好算一下啊」
「可以!」
拎着煙灰缸,阿豪走到我的跟前。
就見他眼睛一瞪,舉着煙灰缸,衝着我的腦袋就是一下。
「砰」的一聲悶響,我的身體不由的顫了顫。
他這一下,要比哈爺的那一下重的多。
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一股子溫熱從頭上慢慢流了下來。
到額頭,臉頰,嘴邊。
我輕輕的舔了下,微咸,還有一絲鐵鏽的味道。
「初六!」
觀眾區再次傳來小朵撕心裂肺的喊聲。
她帶着哭腔,沖我大聲喊道:
「你還手啊,還手!」
我不由的笑了。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能猜到,我的笑一定很猙獰。
「繼續!」
衝着阿豪,我再次說道。
阿豪也同樣的冷笑了下,舉着煙灰缸,再次的衝着我砸了下來。
這一下,他似乎用盡了全力。
隨着一聲悶響,我整個人都朝着後面傾斜着。
如果不是賭桌,此刻的我已經倒在了地上。
而阿豪沒有停手的意思,他再次的高舉着煙灰缸。
「住手!」
就聽包廂屏風後面,傳來了一個響亮的女人聲音。
這聲音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包廂處。
綽約的身影,在屏風後若隱若現。
「李伯千,人打死了,錢還要不要了?」
李伯千看了一眼黃阿伯,見黃阿伯沒有任何反應,他便笑呵呵的說道:
「黃夫人說的對,還是以錢為主!」
說着,他看了下表,慢悠悠的說道:
「還剩五小時三十一分。錢不到,可就不是砸你幾下這麼簡單了。可是要你的雙手的!」
我閉着眼睛,並沒接李伯千的話。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着,洪爺不停的打着電話。
可結果和剛剛一樣,根本打不通。
我沒再給任何人打電話,只是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抽着煙。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馬路上,霓虹開始閃爍。
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在燈火中悄然開始。
此時的觀眾席上,出現不少的空位。
不少人堅持不住,已經退了場。
還有一些人為了看熱鬧,選擇了留下。
「最後五分鐘,錢不到,要你手!」
李伯千看了下時間,衝着我直接說道。
我依舊不說話,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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