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兒。
童叔才冷冷說道:
「好,五十萬,我出了!人,我可以帶走了吧?」
「這說的什麼話呢,老童。你就是不出,我也不能不讓你帶人啊。哈哈,對不對?」
鄭老闆這套話術。
恨的童叔牙根直癢。
但他還沒辦法發火。
只能衝着童玲玲說道:
「帶着這個丟人現眼的廢物,走!」
「慢走啊,老童。下次來,提前告訴我,我做幾個好菜,咱們喝點兒!」
鄭老闆笑哈哈的送客。
李大彪就這麼完好無損的走了。
但我心裏沒有任何遺憾。
反倒,有幾分高興。
因為,我知道。
狗,改不了吃屎。
消停幾天,他還會賭。
只要賭。
我就有機會讓他走進深淵。
見事情解決,我和老黑也準備走。
剛要和鄭老闆說一聲。
鄭老闆卻主動說道:
「來,你們兩個小子,咱們聊會兒。其他人,都出去吧」
陳曉雪有些不安的看了我一眼。
鄭老闆雖然剛剛一直笑眯眯的。
但他笑裏藏刀的樣子。
卻是更讓人不寒而慄。
見陳曉雪沒動,鄭老闆立刻看向她,笑眯眯問道:
「你不走,也想和我聊聊?」
「不,不,你們聊」
陳曉雪立刻搖頭。
她看了我一眼,推門走了。
房間裏,只剩下趙哥鄭老闆我們四人。
老黑也沒當回事。
他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衝着鄭老闆,說道:
「鄭叔,剛剛這姓童的是誰啊?以前還砍過你呢?」
鄭老闆呵呵一笑,反問:
「小黑,在哈北,誰家最牛,你知道嗎?」
「鄒家啊!」
「還有呢?」
「齊家?」
鄭老闆點頭,慢悠悠說道:
「對,一鄒二齊三鳳美。在哈北這一畝三分地,凡是走江湖撈偏門兒的。見到這三家的人,都得退避三舍,禮讓幾分。而這個姓童的,就是齊爺的司機。你可別小看他這司機,那可是齊爺心腹中的心腹」
鄭老闆說着,忽然遞給我一支煙。
我接了過來。
而他,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老黑微微點頭。
「知道了,鄭叔。你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們可就先撤了。改天請你喝酒,再聽你擺龍門」
說着,我和老黑起身。
但我知道。
這個鄭老闆,絕對不會輕易讓我們走的。
果然,鄭老闆拍了拍他肥胖的肚子,笑眯眯的說道:
「急什麼,贏這麼多錢,是着急出去分錢啊?」
老黑雖然憨,但他不傻。
鄭老闆話裏有話,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但他馬上呵呵一笑,說道:
「當然得分!但是,就不給你鄭大廚,哈哈!」
鄭老闆也同樣哈哈笑着。
「哎,不給就不給吧。這錢,就當是我付的定金!」
定金?
老黑看了我一眼。
我心裏也是一驚。
鄭老闆這隻笑面虎,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老黑故意說道:
「這是我們贏的錢,怎麼還就成你的定金了?」
鄭老闆叼着煙,笑眯眯的也不說話。
「怎麼贏的錢,你們不知道嗎?」
趙哥忽然說話了。
我回頭一看。
就見他坐在一個角落裏。
左手拿着一個蘋果。
右手拿着砍刀。
正快速的削着。
這個趙哥的刀,玩的特別好。
他削蘋果的動作很快。
而削下來的每一片蘋果,都只有一張紙的薄厚。
這種功夫,沒個三年五載,恐怕是練不下來。
的確夠絕的!
但我更知道。
他此時這個動作,是在暗暗威脅我和老黑。
老黑眉頭一皺,立刻梗着脖子,衝着趙哥嚷嚷道:
「你說怎麼贏的?我們靠本事贏的!咋的,你們還想把錢扣下啊?」
老黑
說話間。
趙哥手中的蘋果。
已經只剩下一個核。
就見他把蘋果核放到嘴裏。
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
「是憑本事贏的。但是,是出千的本事!」
一句話。
讓老黑頓時有些慌亂。
他雖然相信我的千術。
但他不知道,我的千術,能不能躲得過暗燈的dv。
這個時候。
不能再讓老黑說話了。
我抬頭看着趙哥,淡淡問道:
「誰出千?」
「你!」
趙哥嚼着蘋果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證據?」
「如果我拿出證據怎麼辦?」
趙哥的眼神,透着一絲陰冷。
「你想怎麼辦?」
「要你這雙手,可以嗎?」
我看了看我的手,淡淡點頭。
「可以。但要是拿不出怎麼辦?」
「你說!」
「我要你那把刀!」
之所以要他的刀。
是我看到刀刃上,刻着一個「趙」字。
江湖人愛刀。
但刀,尤其是見過血的刀。
卻是大凶之物。
能在刀刃上,刻上自己的姓。
可以看出,他對這把刀的喜愛。
果然,趙哥猶豫了。
他盯着我,半天沒說話。
我敢和趙哥打這個賭。
是因為我知道,他在虛張聲勢。
我對我的手法,很自信。
就憑這個dv,想捕捉到我出千的速度。
難,難比登天!
當然,事情發展到現在。
他們要是再不懷疑我出千,那他們就真的是棒槌,也別干賭場了。
但,還是那句話。
證據,一切以證據說話。
可證據呢?
鄭老闆忽然又哈哈笑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什麼刀啊,手啊的。過來,坐這兒陪我看點東西」
老黑又看了我一眼。
他是在詢問我,下面該怎麼辦。
而我,不動聲色的坐回沙發上。
我倒想看看。
這隻笑面虎,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拿起遙控器。
鄭老闆對着一台破舊的電視,摁了一下。
電視裏,立刻出現清晰的畫面。
但播放的內容,卻看的我心裏一驚。
正是我第一次來棋牌室,和蜈蚣玩拉9的畫面。
老黑曾告訴我,他這個場子裏,是沒有監控的。
的確,是沒有監控。
但沒想到,他的暗燈和工作人員。
身上都藏着微型dv。
這就是行走的監控。
放到我洗牌時。
鄭老闆忽然摁了慢放。
拿出一副撲克,對着電視上的畫面。
他竟開始模仿我洗牌。
他邊洗,邊笑呵呵的說道:
「其實啊,我都知道,我這場子裏,有不少小老千出沒。但是,只要不過分,我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嘛」
說着,他轉頭看向我。
陰陰的笑了一聲。
「我這人,八歲學廚,十一歲沾賭。按說一般的老千洗牌手法,我也都知道。什麼假洗,跳洗,橫切。更高級的,像什麼梅花手,八字洗牌法,完美洗牌法,我也都能看出門道。唯獨你這,我看了幾天,就是最慢速度放,也是一直沒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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