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左右為難。
他哭喪着臉,看着朱哥,商量道:
「朱哥,這是他讓我翻的。有啥事,你可別怪我啊」
朱哥沉默了。
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而青三又威脅這棒槌。
「別他媽囉嗦,馬上給我翻!」
棒槌只能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在錢堆里亂翻。
朱哥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胖子也是眉頭緊鎖,臉色鐵青。
兩人都知道。
彈牌器一旦被翻出來。
別說管青三要錢。
也別說該不該給陶花和棒槌個交代。
單是兩人在圈子裏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可棒槌翻了半天。
卻什麼都沒發現。
「青三,沒有啊?」
棒槌問青三。
青三一臉的疑惑。
胖子和朱哥,也是一臉的疑惑。
「不可能,你給我一張張的看」
兩人之前,輸了不少。
錢堆里,也就剩兩萬多塊錢。
棒槌乾脆把錢,一張張的鋪在桌子上。
通紅的鈔票,鋪滿牌桌,散發着誘人的紅光。
最後一張鋪好。
可依舊是什麼都沒有。
青三徹底傻眼了。
他呆呆的看向朱哥。
朱哥雖然是滿腹疑惑。
但他還是很平靜的站了起來。
看着青三,問說:
「你還有什麼說的嗎?」
青三緊張到不敢說話。
但他的眼睛,卻在朱哥的身上,來回看着。
牌桌旁邊,再也沒有任何可以隱藏東西的地方。
他是懷疑,朱哥把東西,藏到身上了。
朱哥當然也明白,青三的意思。
此時的他,雖然不知道彈牌器到底去了哪兒。
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在自己的身上。
就見他慢慢的,開始解開襯衫的紐扣。
襯衫扔到桌上。
裏面什麼也沒有。
接着,又解開腰帶。
把褲子一脫,扔給青三。
「自己查!」
此時的朱哥,全身上下,只剩下貼身nei褲。
「要不,讓花姐出去,我把nei褲也脫了,讓你檢查?」
朱哥冷冷說道。
沒等青三說話。
陶花便馬上接話說:
「哎呦,還我出去,我什麼沒見過?朱哥,沒想到啊,你本錢還挺厚的嘛」
說着,她便咯咯的笑了。
陶花贏錢,心情也大好。
她看着熱鬧,調侃着朱哥。
而青三的臉上,已經沒有半點血色。
這個結果,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
就聽他不停的嘟囔着。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絕對不可能的,我之前明明看到了」
青三已經徹底絕望。
雖然手裏有匕首。
但他知道,這東西對於朱哥,根本沒用。
「噹啷」
青三手裏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當然,是他自己主動扔的。
青三服了。
沒抓住朱哥和胖子出千。
他再逼着這個棒槌也沒用。
忽然。
一旁的胖子,舉起椅子。
朝着青三就砸了過去。
只是這一下,青三便癱軟在地。
「你他媽的還敢誣賴我們出千,用不用你翻翻我衣服啊?」
鮮血,從青三的腦袋上,緩緩流出。
而這一幕,看的我一陣心寒。
這就是賭博。
這就是賭徒。
平時他們稱兄道弟,互為朋友。
而現在,因為賭。
撕破臉皮,大打出手。
恨不得致對方於死地。
所以,還是應了那句話。
賭狗無義,莊狗無情。
十賭十詐,不賭為贏!
他們具體怎麼處理這事,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和陶花出門上車。
陶花很高興。
簡單點了一下,贏了二十三萬多。
拿出五沓,遞給我。
陶花一臉嫵媚的說道:
「來,寶貝兒,這五萬是你的」
我皺着眉頭,接過了錢,冷冷說道:
「叫我名字!這稱呼,我反胃!」
陶花咯咯笑着。
她毫不在意。
一臉騷柔,嬌滴滴的說道:
「別說叫你名字,幫我贏了這麼多。讓我叫你爸爸都行。初六,要不去花姐家睡一覺,晚上咱們繼續啊?」
繼續?
我心裡冷笑。
這個局,看着挺穩。
實際是暗流涌動。
朱哥和胖子,早就知道青三出千。
青三也同樣知道,他們出千。
但誰都沒說破。
我猜今天胖子忽然把青三點破了。
估計是今天輸上頭,一時衝動。
也幸虧,我今天沒抓千。
不然,現在躺在地上的。
可能就是我和陶花了。
但我對那個朱哥,還是很有興趣。
我就問陶花說:
「那個朱哥,什麼來頭?」
陶花一邊開車,一邊回答說:
「你知道紅棍嗎?」
紅棍?
曾聽六爺說起過。
早年間香江最大的幫會,就屬洪門。
洪門在香江影響極大。
後來南粵一帶,也深受影響。
一些地下幫會,以洪門分會自稱。
而洪門的金牌打手,便稱之為紅棍。
說直白些,就是打手領班兒。
比紅棍更牛的,則是雙花紅棍。
只是不知道,這和朱哥什麼關係?
見我沒說話,陶花繼續說道:
「朱哥以前在南粵那面,就是紅棍!」
「那怎麼回來了?」
「把老大弄殘了,就跑回來了」
呃?
我有些無語。
這種紅棍,也是無敵。
沒幹倒對手,反倒把老大弄殘了。
「那他現在呢?做什麼?」
我又問。
「在中街一帶,看兩個場子。別看他看着瘦的像個猴兒似的。但聽說人特狠。你沒看青三今天讓他嚇成那德行嗎?」
「他勢力大嗎?」
我有些刨根問底。
但這些,我必須了解。
上次蜈蚣,如果我把他的背景搞清楚。
也不至於被他綁走,吃了暗虧。
「手底下倒是有幾個小兄弟,但算不上什麼大勢力。就是幫幾個夜場,看看場子而已。一個月賺點小錢」
我點了點頭。
「別說他們了,你告訴花姐,你是怎麼認識牌的?」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她,我是通過他們洗牌,記住的牌序。
我便隨口謊說:
「那撲克是魔術撲克,我恰好用過」
我本想隨意搪塞過去。
可沒想到,花姐立刻大聲說道:
「不可能!」
「怎麼?」
「那撲克,是我買的。我直接買了兩箱,放在胖子家。怎麼可能是魔術撲克?」
我暴汗。
沒想到撒謊,還遇到正主了。
「那可能是超市給你拿錯了吧。或者,被人換了!」
陶花倒是沒再追問,只是嘟囔一句。
「這麼說,這個局還真不能玩了。沒特麼一個好東西」
不玩最好。
就是玩,我也不絕對不會再陪她。
沒有賭術,找不到好局,更不能善後。
和她合作。
早晚出事兒。
我不可能去陶花家睡。
回到家,躺在床上。
我依舊失眠。
腦子裏,不時的閃過兩個人的影子。
朱哥,和李大彪。
今晚,就是我報復李大彪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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