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並沒避諱任何人。
隨着老賬房的笑聲止住,摘星張看了下時間,便說道:
「張凡,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開始吧!」
話音一落,全場寂然。
周圍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我們的身上。
就見張凡走到中間的位置,神情肅然,慢慢開口:
「千門十八關,第一局,麻將局。請十八千手入場」
我甚至還沒弄清楚規則,就見這十八人分別坐在了六張麻將台旁。
每一張麻將台,還都留下了一個空位。
同時,每桌旁邊還都留有兩個工作人員。
就見張凡慢慢的舉起手,冷聲說道:
「開牌!」
話音一落,工作人員整齊劃一,「鐺」的一聲,同時打開了麻將盒。
「挑戰者請過目,計時十秒!」
隨着張凡的聲音,我的目光立刻看向這些剛剛打開的麻將盒。
這都是剛剛開封的,裏面麻將的順序都是一模一樣的。
「落牌!」
張凡的聲音再次響起。
「咵,咵,咵!」
工作人員立刻將麻將整齊的扣在了牌桌上。
張凡再次看向了眾人,說道:
「本局為國標麻將,六桌同時洗牌、碼牌。挑戰者觀察時間為兩分鐘,洗牌結束後。挑戰者進行牌位移動。打骰、摸牌,牌局正式開始。各位,有不懂的嗎?」
這十八人幾乎全都是面帶得意的微笑,跟着搖頭。
但我心裏卻是暗自驚訝,我知道這十八陣是偏向於對方的。
但沒想到,會偏向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所有人都覺得,我一定會輸。
見我沒說話,張凡再次問說:
「初先生,規則懂了嗎?」
張凡話音一落,就聽觀眾席上「唰」的一聲。
靳無雙打開摺扇,一臉不屑的看着我,搶先說道:
「他不是不懂,他是被嚇破了膽。一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錯把自己當成了絕頂高手。還敢挑釁千門,他哪裏知道千門之道的厲害!」
我沒理會靳無雙的嘲諷,衝着張凡說道:
「可以了!」
張凡便衝着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把我引到了正中的位置。
這裏可以最好的觀察到,每個桌上發生了什麼。
「洗牌!」
張凡話音一落,就見十八雙手同時在麻將上遊動。
整個大廳里,便是一陣陣麻將撞擊的嘩嘩聲。
我的目光在六個麻將桌上輪流穿梭,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十八個千門一等一的高手,隨便叫出一個,都有自己的絕活,都可以在賭場中叱咤風雲。
而他們同時洗牌,所用的各種手法,更是五花八門,讓人目不暇接。
我越看心裏越驚,而這些人看我的目光,除了得意,還是得意。
麻將的嘩嘩聲,在我耳邊此起彼伏。
我的腦海里,卻不由的回憶起當年和六爺一起學藝的場景。
當年,六爺曾洗十副牌,讓我蒙眼轉牌,再入手抓牌。
我當時以為,六爺讓我做的,不過是花拳繡腿並不實用的功夫而已。
可現在我卻忽然明白了,當初六爺的用心良苦。
他所讓我做的,和今天的千門十八陣是何等的相似,難度更是不分伯仲。
「時間到,碼牌!」
張凡話音一落,就聽一陣鐺鐺之聲,此起彼伏。
十八雙機巧之手,在牌桌上風馳電掣、猶如游龍。
一張張牌,在他們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來回穿梭,彼此換牌。
眼花繚亂之感,讓整個大廳都陷入了一種無言的震驚之中。
「起牌!」
張凡像是一個引領者,她的話一出口。
一排排麻將,在十八人的手中整齊劃一,堆疊在一起。
輕輕一推,每桌麻將全都放在了那裏。
接着,十八人靠在椅子上,得意的看向了我。
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我有三隻眼,也不可能全都看透這十八人所有的洗牌和碼牌之法。
如果一桌遺漏,可能就會一敗塗地。
「初先生,請牌位移動,可以任意轉牌!」
我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腦子裏想的,都是當初六爺曾經的教誨。
那是一個幽暗的房間裏,六爺手拿茶壺,坐在搖椅上。
看着一臉困惑的我,他一邊喝茶,一邊悠哉的說道:
「所謂小千之術,皆為機巧之術。無外乎以手為工具,來迷惑對手,達到贏的目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完全掌握這些小千之術。你不能,我也不能。所以,雜亂之局,要懂得取捨。取自己不敗之牌,舍他人機巧之術」
那時候我還只是懵懂,但現在我卻好像明白了許多。
六爺讓我做的,是不用管對方如何出千。
你只要做到,你能拿到你想拿到的牌便是了。
「你口口聲聲說別人是廢物,我看你才是那個廢物吧!還不轉牌,讓大家都在這裏陪你乾耗嗎?」
靳無雙合上摺扇,衝着我憤怒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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