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叔半癱在沙發上,他掏出支煙。
我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給他點着。
抽了一大口,昆叔呲着他的大黃牙,斜了我一眼,問說:
「你是誰啊?找我做啥子?」
我特意左右看了看,霞姐便知趣兒的走了。
我這才靠近昆叔,搞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架勢,壓低聲音說道:
「昆叔,我和你說的話,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千萬保護我啊」
我低眉順目、卑躬屈膝的樣子,讓昆叔更加囂張。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罵罵滋滋的說道:
「老子連你是誰都不曉得,保護你個錘子?」
我故作尷尬的笑了下,小聲說道:
「飛車白,我是飛車白的親戚」
哦?
昆叔轉頭斜了我一眼,反問道:
「他怎麼了?」
我故作猶豫,小聲說道:
「他和,和春姐兩人不太正常」
昆叔的表現,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很平靜,只是隨意的看了我一眼,問說:
「你咋曉得?」
「我不小心撞見的」
昆叔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抽了口煙,繼續問我說:
「你是他的親戚,為啥告訴老子,出賣了他?」
我立刻裝作一副憋屈憤懣的樣子,氣哼哼的說道:
「他家裏以前窮,還是我爸拿的錢,讓他去學的修車。結果被春姐選為司機後,他發達了。我爸前陣子住院,朝他借幾千塊的住院費他不借我不說。還說我爛賭,借我錢也拿去賭了。我不服啊,昆叔。你說有他做人的嗎?要不是春姐,他連個屁都不是」
昆叔一邊聽着,一邊冷笑。
他起身把煙頭掐滅在煙缸里,便準備上樓。
剛走兩步,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說:
「你個瓜娃子,給老子記得,管好你這張嘴!」
說着,他便要走。
我倒是有些意外,看來昆叔是早就知道飛車白和春姐的事了。
只是他一直隱忍,並沒點破而已。
我決定再上一劑猛料,衝着昆叔的背影,急忙說道:
「昆叔,還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我故意使了個話術,以勾起昆叔的好奇心。
昆叔轉頭盯着我,我立刻上前。
趴在他耳邊,用手擋着,神神秘秘的說道:
「春姐和姓白的,要殺了你!」
一句話,讓昆叔徹底醒了酒。
他轉頭看着我,眼神中滿是怒意。
「你怎麼知道的?」
我忙解釋道:
「昆叔,今天我也在場的,只是我是個小人物,您沒注意到我而已。春姐不想和雲滇的人合作,你又和他們簽了合同。你們走後,我幫着收拾賭場。春姐和姓白的上樓,我好奇就跟着上去偷聽到的。兩人言之鑿鑿,說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弄死你」
「鐺!」
一聲脆響,昆叔徹底怒了。
回身把旁邊的一個垃圾桶,踢到了一旁。
他在原地來回踱步,罵罵咧咧的嘟囔着:
「瓜婆娘,要不是老子攔着,三哥早就收拾她了。她和那個小白臉在一起胡搞,老子都裝看不到。她居然這麼對老子。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老子要弄死她!」
乾柴已着,但火勢不旺。我要再給這火上澆點油。
「昆叔!」
我小聲的說道。
「我看都是姓白的小白臉出的主意,只要你發話,我今晚就捅了他。還有,您也消消氣,咱們從長計議。畢竟在渡口市,沒人敢惹春姐的」
昆叔眼睛一瞪,憤怒道:
「老子怕她?,她死了,一切就都是老子的!」
說着,他把手一揮,衝着我說道:
「你去,你給我盯着姓白的。剩餘的事,不用你管!」
我立刻點頭哈腰的應承着。
但做戲做全套,我馬上又卑躬屈膝的和昆叔商量着:
「昆叔,你放心,我肯定能盯住他。只是我最近手頭緊,您看能不能」
說到最後,我尷尬的衝着昆叔嘿笑着。
昆叔看了我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小沓錢。
猶豫了下,在上面點了三張,遞給我說:
「好好做,老子虧不了你!」
話一說完,昆叔轉身便走。
我捏着三百塊,神情從卑微變得冷漠。
出了夜總會時,已過凌晨。
小黃毛跟在我身後,他好奇的問我說:
「你剛剛和昆叔說什麼了?他好像挺生氣啊?」
我並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把手裏這三百塊錢遞給了他,說道:
「黃毛,有件事你要幫我一下。放心,沒有任何風險,很簡單的」
黃毛並沒客氣,接過了錢,說道:
「你說吧!」
「去飛車白家附近,給我盯住他。只要他和春姐在一起,就立刻告訴我!」
黃毛看着手裏的錢,忽然打了個哈欠。
「我去倒是行,可我太困了。你說我萬一不小心睡着了,耽誤了你的事情,那多不好啊?」
我沒有猶豫,從兜里又掏出幾百塊錢。
放到黃毛的手裏,說道:
「這回還困嗎?」
黃毛眼睛瞪的老大,說道:
「放心,我這一晚上都不帶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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