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里,寂然無聲。
靳無雙自信的扇着扇子,轉頭看了張凡一眼,笑眯眯的說道:
「張裁決,就按當年摘星榜的玩法,雙刀弄珠如何?」
我看向張凡,當她聽到靳無雙的話時,竟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
而我則是一臉茫然,和六爺學藝多年,但從來沒聽說過什麼雙刀弄珠。
張凡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先是衝着靳無雙說了一句:
「這需要你們兩人協商,必須都同意才可以!」
接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我,繼續道:
「雙刀弄珠,是摘星榜當年前三甲必備測試技法。雙手需放在鍘刀之內,在有限的空間之內,左右手同時搖骰子,規定時間內,左右骰盅必須同為一點。如有失誤,或者完不成這項目。鍘刀落下,直接斷手。也因為這種方式太過血腥,第二屆摘星榜,便把它取消了。後來千門幾乎沒人練習此法」
「誰說沒人的?我就會!姓靳的,要不咱倆比?」
門口處,侃爺坐在了門檻上。
他背靠着門,一手扣着鞋子上的破洞,一臉得意的看着遠處。
張凡並沒理會侃爺,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我很清楚,她這是在暗示我,不接這種比法。
靳無雙是何等人物,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張凡話里的意思。
看向了我,靳無雙冷笑一聲,漠視的看着我說:
「初六,你不是號稱關東千王嗎?你不還要拿摘星榜的榜首嗎?你不是還想給魏白星報仇嗎?我現在給你機會,你怎麼唯唯諾諾的畏縮不前呢?」
我默默的聽着,看了下桌上的骰子。
拿起兩粒,隨手在桌上一丟。
兩個骰子便像陀螺一樣,在桌上旋轉了起來。
而我盯着靳無雙,冷冷說道:
「我不是畏縮不前,我是在想先砍你哪只手。接了,準備吧!」
我的一句話,讓大廳的氣氛也變得不太一樣。
有興奮的,有擔憂的,更多的還是好奇看熱鬧的。
張凡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二位先休息十分鐘,我們這裏準備一下!」
說着,她轉身便走。
靳無雙則搖着摺扇,驕傲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剛準備走,就見荒子衝着我擠了下眼睛。
我知道,他是有事要說。
我便朝着門外的方向走去,荒子則默默的跟了出來。
院子裏,侃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他正懶洋洋的坐到涼亭上。
陽光傾灑在他的身上,讓這個頑童一般的老者,竟多了幾分神聖之感。
我特意距離侃爺遠一些,小聲問荒子說:
「怎麼了?」
荒子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賀松柏他們已經裝貨了,早上出發,往雲滇趕呢。不過,昨晚老吳頭兒忽然不知去向。我的人盯着他,但被他發現甩掉了。今早他忽然又出現了」
「種叔呢?」
「種叔倒是一直在賀家,始終沒出大門!對了,賀松柏沒用自己的人押運,而是請的押運公司。津門衛那面,目前就是這個情況。」
我點了點頭。荒子繼續道:
「這面我也繼續盯着呢,目前沒什麼特別的情況。大家一直都呆在房間裏,沒什麼舉動。小六爺,你真覺得有內鬼嗎?」
我看了荒子一眼,小聲說道:
「有沒有先不用管,你繼續盯着就是。畢竟這件事,可能會影響到所有人的命運!」
荒子一聽,便鄭重的點了點頭。
休息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倆剛要往回走。
就見涼亭處的侃爺,忽然大聲說道:
「背人沒好事,好事不背人。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是不是以為我聽不到?你們是在找內鬼,是吧?」
我嚇了一大跳,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們那么小聲說話,侃爺居然還能聽到。
幸好距離大廳有段距離,而此刻大廳里都在休息聊天,有些亂鬨鬨的。
話一說完,侃爺嘿嘿一笑。
他的大腳趾從鞋子前面的破洞裏伸了出來,又說道:
「我這腳趾靈活不?」
說着,他還特意的動了幾下大腳趾。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沒人了解侃爺。
無論外界如何,似乎都影響不到他,他始終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侃爺,進去吧,快開始了!」
侃爺立刻不滿的瞪了我一眼,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老糊塗了?我還不知道要開始了嘛?我在問你,我的腳趾靈活嗎?」
我本侃爺訓的沒了脾氣,只好順着他的話答說:
「靈活,當然靈活了!」
我實在沒了辦法,只好敷衍的回答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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