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我心裏一陣酸楚。
他們兩人是和我父親並肩戰鬥過的兄弟,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過輝煌。
但眼前的處境,屬實讓我心裏難以接受。
看着老吳頭兒,我直接問說:
「老吳頭兒,上次留的錢,又被你輸了?」
如果放在以前,老吳頭兒肯定會罵我幾句。
但他現在明顯惦記種叔,便有些心不在焉。
一邊穿着鞋,他一邊和我說道:
「你種叔根本就沒給我,錢一直在他那裏呢」
「那你們為什麼要住這種地方?」
老吳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說道:
「還不是你種叔,他是一分錢都捨不得花。他總說,你走江湖不容易。要給你攢點錢,留個退路。萬一哪天你有山窮水盡馬高蹬短時,這些錢也能幫你度過難關」
一句話,說的我鼻子一酸。
從和種叔學藝開始,他在我印象里,一直是個倔強鐵面之人。
甚至,我都很少見他露過笑容。
可我萬萬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憨直鐵漢,他竟然處處為我着想。
「種叔到底去哪兒了?」
我急忙追問了一句。
老吳頭兒起身開門,說道:
「走吧,邊走邊說!」
我們兩人下了樓,蘇梅和老黑等人在車裏等着我。
老吳頭兒看了看,說道:
「找個沒人的車,車上和你說!」
能感覺到,老吳頭兒有些着急。
我上了後面的車,坐在駕駛位,老吳頭兒坐在副駕。
老吳頭兒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個雲淡風輕灑脫至極的人。
可今天他卻始終眉頭緊鎖,手裏的半月紫砂緊緊的握着,一口也不喝。
我點了支煙,靜靜的看着老吳頭兒。
他想了下,才開口說道:
「上次和你說過,我和你種叔這次來椰島,本來是為了找一下千門摘星榜排名第一的靳無雙。你父親梅洛梅先生出事時,他也在雲滇。但之後,這個人便消失在了千門江湖中。之前聽人說,靳無雙出現在椰島,我和你種叔便特意趕來。但可惜,並沒查到靳無雙任何。但我們卻意外的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什麼?」
我追問道。
老吳頭兒看着我,他沉默半天,似乎在遣詞琢句。
想了一會兒,才問我說:
「初六,你發現沒有,符大海的有些千術,和你很像?」
我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你師父是誰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但我只知道他叫六爺,後來又知道他是我父親的結義兄弟。
除了這些,我再什麼都不清楚。
「初六,關於你師父的事,我們一直沒和你說。雖然,我和種叔都是你父親的八將。但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們和他也不熟,也不過是有幾面之緣而已。這也是你父親梅先生的做事風格之一。他會讓他不同的朋友圈,儘量少的產生交集。甚至,我們連你師父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和你父親見面時,你父親一直稱呼他為大哥」
說着,老吳頭兒罕見的嘆了口氣。
「哎!當初要不是梅先生遭難,我們誰也不會知道,在哈北下面的小縣城裏,還有一個你。當時,按照我和你種叔所想。我們是想找到你,並且保護好你。但就在那時,你師父忽然找到了我們。他說,梅先生畢生所願是把千門發揚光大。但心愿未了,便撒手人寰。他的千術雖然不及梅先生。但願意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你」
我心裏一陣狂跳。要知道,老吳頭兒所說,可是關係到另外一個對我最重要的人,六爺。
「我和你種叔當時有些猶豫。你師父卻又告訴我們說,我們這些人老了。如果有生之年不能給梅先生報仇,那這件事只能在你身上實現。說到這裏時,我們才知道。你師父對當時雲滇之事,竟也是了如指掌。我們問他,他卻閉口不答。只說是等你學成出師,他再親口告訴我倆」
此時,老吳頭把茶壺攥的更緊了。能感覺到,此刻他有些惱怒。
「可萬萬沒想到,當你出師後,他卻忽然消失,再也不見。我和你種叔商量,緊盯着你,或許能找到他的蛛絲馬跡。他也的確在南粵出現過,只是我和你種叔趕到時,他又消失不見了」
老吳頭兒話音一落,他便立刻轉頭看向我,神情篤定的說道:
「而現在,符大海從一個幾乎不懂千術的人,忽然之間成了一個高手。這非一般人能調教出來的。梅先生在世時,曾告訴我們。你師父是個天才,曾獨創鏈式發牌法。而現在,除了你之外,符大海居然也會。這讓我們不得不懷疑,交他的人就是你師父」
老吳頭兒的懷疑,我也一直都有。
我想了下,忙又問說:
「可種叔呢?」
一提種叔,老吳頭兒再次的嘆了口氣。
「這個老東西太過倔強,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就去了符大海在椰城的住地。據說,符大海就是在那裏閉關練習千術的。可昨晚這一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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