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爺父子帶着人走了。
空蕩蕩的場子裏,只剩下我們幾人。
而翟懷義看着我,直接說道:
「初先生,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不管我之前計劃的怎樣,今天這事兒翟懷義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我對秦家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們今天能這麼痛快的給我這個面子,答應和你用賭的方式解決。這就證明,秦家一定是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我倒是建議你,趁還有三天的緩衝期,你帶着你們幾個朋友,離開奉天吧!」
離開?
翟懷義的話,倒是讓我有幾分驚訝。
「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一局秦家棋勝一步,壓了你一頭。你也可以趁機養精蓄銳,回頭再來找他不遲!」
翟懷義的話,讓我心裏頓時湧出一絲苦澀。
我從哈北出道,期間去過津門衛,又闖過濠江。
這一路走來,我太順太順了。
我本以為來奉天見秦四海,不過是小菜一碟的事而已。
可沒想到,我卻接二連三的失算。
鄭霞老師的那把大火,以及勇哥的跑路他鄉。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不足。
同時,也看到了秦四海的可怕之處。
我可以離開奉天,但讓我就這麼走了。
我不甘心!
我就算搞不倒秦四海,那我也必須讓他知道疼。
「既然賭局應了,我就沒有走的道理。不過還是謝你了,翟先生!」
翟懷義也沒多說,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場子。
場子裏,只剩下我們幾個自己人。
被秦翰父子這麼一鬧,大家的情緒都不高。
我點了支煙,靠在賭枱上,默默的抽着。
賀小詩看了我一眼,忽然問說:
「初六,你說秦四海既然能利用輿論,把勇哥拉下馬。那我們可不可以也用同樣辦法,把秦四海的所有場子,全都曝光。到時候,看他秦四海怎麼辦?」
我搖了搖頭。
「沒用的!以秦四海的實力,這種方式最多也不過讓他的場子封上幾天。到時候他找幾個替死鬼說是場子的老闆,再花點錢打點一下,這事兒很容易就能解決!」
我的話,讓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洪爺才恨恨的說道:
「媽的!咱乾脆就從哈北調集人手,火拼一下算了!」
我苦笑搖頭。
拼可以,但不是這種拼法。
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狠狠的碾滅。
「三天時間,也夠用了。咱們玩把大的。你們敢不敢?」
「敢啊!」
洪爺等人,都有些興奮的看着我。
畢竟這幾天發生的事,讓大家倍感憋屈。
現在一個個都是一肚子火氣,不知道怎麼發泄。
「你們先回酒店,我去見個人,回頭再和你們細說!」
和眾人說完後,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對方一接通,我便立刻說道:
「老吳頭兒,你還在奉天嗎?我要見你!」
就聽對面傳來老吳頭兒懶洋洋的聲音。
「我在北湖公園門口呢,你要幹嘛?」
「沒事兒,請你吃飯!」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聽到老吳頭兒的聲音。
除了心底的那種親切外,我還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北湖公園是奉天最有名的公園之一。
這裏的景色極好,魚躍荷香,鄰芳倚翠。
更有一條運河橫穿公園。曾一度是奉天人的約會聖地。
當然,也是一代代江湖人火拼的約架地點之一。
不過我還是有些奇怪,這老吳頭兒怎麼跑公園去了?
等我到時,已經是下午了。
一下車,就見公園門口有幾個小攤位。
而老吳頭兒正拿着他的紫砂半月壺,蹲在一個彈玻璃球的攤位前,正玩的起勁兒。
他的手裏,還捏着一大把零錢。
最大的一張,也不過是張五塊的。
這一幕讓我有些哭笑不得。
明知道這種街頭把戲,都是騙人的。
可老吳頭兒就是樂此不疲,一玩能玩一下午。
「輸多少了?」
我走到老吳頭兒的身後,問了一句。
老吳頭兒看都沒看我一樣,拉着彈珠栓崩的一下。
玻璃球在裏面逛了一圈兒,最後依舊是落在之前的位置。
「都怪你,我剛剛還中了兩次呢。你一來,吳爺什麼都中不了!」
我也不說話,從兜里掏出一沓一萬塊。
直接遞到老吳頭兒的面前,晃蕩一下。
「這些夠不夠?」
老吳頭兒倒是不客氣,一把接過了錢。
我們兩人在附近找了個餐館兒,點了幾樣小菜。
沒等我說明來意,老吳頭兒便主動說道:
「這回見識到秦四海的手腕了吧?一個小計謀,就把那個什麼勇哥搞成這樣。小兔崽子,你聽好嘍,信你吳爺一句話。馬上離開奉天,不要和秦四海正面衝突」
我給老吳頭兒倒了杯酒,話鋒一轉,問說:
「離開奉天可以,但不是現在。吳老,給我聊聊侃爺,就是那個千痴!」
「你怎麼又問他?我不是說了嘛,你別招惹他。你不是他的對手!」
老吳頭兒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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