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對於老黑來說,只要對方不發現,那就是小菜一碟。
尤其是這深山老林,放風的人警惕性並不太高。
他正靠着一棵大樹,一邊拼命的抽煙,一邊驅趕着蚊子。
根本沒發現,已經靠近他的老黑。
他正抽着。
忽然,一隻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這人嚇的臉色煞白,眼睛瞪的老大。
而我們幾個,也跟着到了。
把這人捆在樹上,用膠帶粘住了嘴。
接着,我們打開手電,四處一照。
就見前面的大樹旁,有一處土堆。
我們急忙走了過去,到跟前一看。
就見土堆旁邊,赫然是一個盜洞。
洞口不大,看着只能容納兩人。
洞口旁邊,還放着一些盜門常用的工具。
拿着手電,衝着下面一照。
還沒等看清楚什麼,就聽裏面傳來一個男人的大聲喝罵:
「豁牙子,你他媽的亂照什麼?」
因為距離地面有些遠,聽不出這是不是老敗家的聲音。
「有東西嗎?」
我隨口問了一句。
裏面回應道:
「有個屁,這裏早就被人倒騰過了。白來一趟!」
這人一抱怨完,就聽下面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豁牙,把繩子放下來吧。上去,白忙乎了!」
這聲音我聽的很清楚,正是老敗家。
我轉頭衝着老黑,示意了一下。
老黑拿起地上的繩子,一頭拴在樹上,一頭扔到洞中。
很快,繩子便被拉直。
沒多一會兒,一個頭戴頭燈的腦袋,從裏面探了出來。
這人正是老敗家!
他的兩手鬆開了繩子,攀在洞沿處。
接着一抬頭,老敗家頓時呆住了。
他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洞口處竟是我們幾人。
洪爺蹲在老敗家的面前,摸了摸他腦袋上的頭燈,笑呵呵的說道:
「不錯,挺亮的!對了,你昨晚說什麼來着?我怎麼忘了?你說你的洛陽鏟不但會挖墓,還會剜心,對不對?」
像老敗家這種老江湖,隨機應變的能力極強。
他抬頭看着洪爺,尷尬一笑,說道:
「小兄弟,看來我昨天還是走眼了。你們到底是哪路上的人?求財還是要命啊?」
洪爺轉頭看了我一眼,我們還沒等說話。老敗家馬上又說:
「哥幾個,要錢我可以給錢,多了沒有,幾十上百還不算什麼大問題。但你們要是想要命的話,我就得說幾句了。我在湔棚做買賣,身後肯定是有人罩着我。你們但凡動我一下。我不是嚇唬你們,你們可就誰也別想出了這湔棚!」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
既開了價,又威脅了我們。
洪爺嘿嘿一笑,慢慢起身。
「哎呦,原來姚三哥本事這麼大嗎?但我這人偏偏就是吃蔥吃蒜不吃薑。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讓我們出不來湔棚的!」
話音一落,洪爺猛的一抬腳。
一雙鱷魚皮鞋,狠狠的踏在了老敗家的手指上。
十指連心。
就聽老敗家「啊」的一聲慘叫。
接着,雙手一松。
「噗通!」
盜洞裏傳出一聲悶響。
老敗家狠狠的摔回了洞中。
「喂,姚三哥,你沒事吧?」
洪爺衝着洞口,大聲喊着。
好一會兒,裏面才傳出老敗家有氣無力的聲音:
「兄弟,有話直說,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洪爺轉頭看着我,而我走到了洞口處,直接說道:
「走江湖你是前輩,我叫你一聲姚爺。其實昨天,你已經猜到我們是誰了。直說了,走千門的。來找你就一個事兒,把典當行高文亮老闆的事兒,了結一下。這事兒也就算過了!」
「典當行怎麼了?東西都是真的,沒毛病的!」
老敗家還在狡辯着。
「姚爺,你這話可就不像是關東第一高手說的話了。你是把我們當成三歲孩子了?」
話一出口,裏面頓時鴉雀無聲,久久沒有回應。
我站在洞口處,隨便踢了腳泥土。接着又說:
「姚爺,我這人沒什麼耐性。五秒鐘,五秒一過,你要是再不給我個說法的話。我就把這洞口填了。我這也算是助人為樂,免得別人祖墳被人糟蹋。說起來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能聽到下面,幾人竊竊私語。
但老敗家始終沒有正面回應。
五秒時間,轉眼便過。
我冷笑了下,衝着洞口處說道:
「看來姚爺是敢做不敢認。那你就別怪我這個後輩了!啞巴!」
我大喊一聲。
「z,z,在,在呢!」
「填洞口!」
「得,得嘞!」
啞巴竟興高采烈地拿起地上的洛陽鏟。
鏟着旁邊的土,便朝着下面填了起來。
土落洞中,傳來一聲聲悶響。
老黑也拿起了洛陽鏟,跟着幫忙。
「等一下!」
下面再次傳來,老敗家氣急敗壞的聲音。
「小兄弟,我做的事,我認。但有件事,我必須得和你說一下。我現在真沒錢。你這樣,緩我段時間。我肯定把這事兒圓回來,這總可以吧?」
我聽着,不由的冷笑了下。
這是這種江湖中的老油條,常用的手段,緩兵之計。
我看了下時間,感覺高文亮應該快到了。
便對着洞口處,直接說道:
「這樣吧,姚爺。你在下面再委屈一會兒。一會兒東家就來了,如果他同意,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如果不同意,那你恐怕還得給個交代!」
我話音一落,洞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們也不着急,就在旁邊等着。
過了好長時間,就見樹林裏傳來一陣陣的燈光。
看來,應該是典當行的高文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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