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沒想到,都這樣了他還打算帶自己走。
外面那麼多人,要是就這樣赤果果的被抱出去,立馬就會上新聞頭條。
既然已經這樣,不如先好好順順某人的逆毛。
她扶住顧瑾墨的胳臂,低聲說道:「你先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溫和,像淳淳流水划過心間,顧瑾墨眸色深了深。
溫言趕緊趁機掙脫着站起。
對上他幽深的眼神,溫言摸着肚子,輕聲道:「孩子的確是你的。」
「但我們已經離婚了,孩子和你也沒什麼關係了。」
「離婚」兩個字深深刺痛着顧瑾墨的耳膜。
無數個夜晚,他也用離婚來勸慰自己,但越想越清醒,後來他試圖靠近,卻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直到現在,她親口承認懷了他的孩子。
顧瑾墨把心底的難過和氣惱壓下去,凝神盯着她:「是離婚了,但還能復婚。」
聽到這話,溫言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砰砰」跳個不停。
她最怕,最擔憂的事還是來了。
「我不能接受一個出過軌的男人。」
當初她嫁給顧瑾墨的時候,他好歹是個乾淨的男人,但現在他沾染了其他女人的氣息,她有精神潔癖。
「我沒有出軌。」他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的深淵,蒙着一層淡淡的薄霧,「蘇淺淺只是我的責任。」
溫言垂眸苦笑,眼中帶着瞭然一切的釋然。
「她是伱的責任,所以你要保護她,哪怕害死奶奶……」
她的聲音裏帶着淡淡的苦澀,眼中的光漸漸熄滅。
「她是你的責任,但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對我就沒有責任?顧瑾墨,我不會忘記奶奶死後你是怎麼護着她的,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在你站在她那邊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我的敵人了。」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嗎?」溫言定定的看着他,「我說過,懷了你的孩子,我會打掉。」
顧瑾墨的心「咯噔」一聲,手指狠狠捏成拳,臉色不可抑制的泛白。
他看了一眼她的小腹,呼吸陡然一窒。
她想打掉孩子?!
顧瑾墨神色的瞳孔陡然收縮,他的手微微顫抖,手心冒出了細密的汗。
一想到她要打掉孩子,他的心臟像被狠狠掐住,喘不過氣。
「我不許!」他的聲音緊張而暗啞。
這是他們兩人的結晶,哪怕只是一次意外,但也足夠讓他歡喜。
他是個六親緣薄的人,就算是意外他也想留下這個小生命。
他不想傷害孩子,也不想傷害她。
她這麼厭惡他,一定不想生下這個孩子。
「你想怎樣都可以。」他頓了頓,眼圈紅了又紅,「你可以不原諒我,但不要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他的聲音裏帶着悲憫的祈求。
他錯了!
他後悔了!
他以為心狠一點才能斬斷他的青絲,以為心狠一點,她就能和外面那個人更幸福。
他錯了,他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感情,更低估了她想報仇的決心。
沒想到她懷孕了,甚至還想打掉這個無辜的小生命。
溫言垂着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眼瞳,唇角勾起諷刺的笑。
她怎麼也沒想到,曾經高高在上,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會低下頭乞求她。
想到當初的種種,溫言的眼眶發熱。
其實很早以前,顧瑾墨也是對她好過的,那時候她剛畢業,進顧氏實習沒多久就被同事欺負,是他出面呵斥了那些人,還鼓勵了她。
上大學時,他也是她的資助人之一,她落魄的站在人群堆里,他隨意一點,就說要資助她,大學四年,她靠着顧家的資助讀完了大學。
婚後,他對她客氣有佳,雖然是隱婚,但從來沒有短缺過她任何東西,剛畢業她就成了整個班上最富足的人。
她既感動,又感恩。
她掀起眼皮,強行壓下心底搖擺的心軟。
婚姻三年的結束,代表着兩人關係的結束。
「溫言!」
南宮夜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他在門外站了很久,他聽到溫言的話,一時間心如刀攪。
是他來晚了,如果他不出國留學,早點來找她,根本不會放任顧瑾墨傷害她三年。
「南宮夜……」見到他,溫言輕輕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宴會開始了嗎?」
南宮夜和她說過,他的奶奶想見她。
自從自己的奶奶去世後,她對同齡的老人都有種包容感。
「嗯,奶奶在樓下等你。」南宮夜簡單的解釋了下,鳳眸冷漠的瞥向顧瑾墨,「顧少怎麼也在這?」
溫言以為他擔心自己參賽的事反悔,連忙說道:「你放心,答應你的事不會變。」
南宮夜眸色柔了下來:「我知道,我們先下去,等會奶奶要着急了。」
溫言點點頭,連忙朝門外走去。
南宮夜走了幾步,轉過頭看向顧瑾墨:「顧少,胡攪蠻纏惹人厭。」
胡攪蠻纏?
顧瑾墨雙手插兜,站得筆直:「胡攪蠻纏的難道不是你?」
他走到南宮夜面前,斜睨着他,臉色平靜:「沒想到你還有喜當爹的愛好。」
南宮夜臉色一僵。
之前顧瑾墨一無所知的時候,他還能諷刺他幾分,可現在別人什麼都知道了,就好像臉伸過去被顧瑾墨狠狠打了一巴掌。
再自欺欺人也不能改變溫言懷了顧瑾墨孩子的事實。
南宮夜飽滿的雙唇邊,浮着一絲淺淺的笑意,眼睛清冽而純澈。
「喜當爹沒什麼不好,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
他不是個迂腐的人,就算替人養孩子,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他勾唇一笑,臉上露出令人信任的神色。
「不怕給別人養孩子,怕就怕,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卻只能叫我叔叔。」
話里話外的諷刺,讓某人聽了個全。
顧瑾墨輕笑一聲,冷漠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冷意,眼底的光略過幾絲陰狠。
叔叔?
很好。
……
溫言頭也不回的下了樓,並不知道後面兩個男人爭鋒相對的事。
李羽彤正在樓下,見到溫言下樓,臉色凝重的上前,欲言又止。
見她這樣,溫言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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