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讓我見到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新鮮事。
同時我也相信了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磨推鬼。
而我來莞城的目的也只有兩個,一個是搞錢,再有就是找到那位鮑舒欣。
洪爺遲遲未回,我和啞巴在酒店裏有些悶。
我倆便買了兩根雪糕,站在霓虹閃爍的街邊,一邊吃着一邊等洪爺。
正吃着,啞巴忽然指着酒店的方向,磕磕巴巴的說道:
「那,那不是那老,老頭嗎?」
我轉頭一看,就見剛剛那老頭兒,正騎着踏板朝着我們的方向開了過來。
一到我們身邊時,老頭兒的小摩托忽然一斜歪。
整個人,便朝着啞巴的方向側歪了過去。
這一歪,他的手正碰到了啞巴的雪糕。
而整個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啞巴條件反射一般,把手往回一縮,磕磕巴巴的罵道:
「你,你個老,老東西,你他媽的是不是想搶,搶我的冰,雪糕?」
雖然我知道,啞巴對他包被搶一事,始終耿耿於懷。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能聯想到對方要搶他雪糕。
此時的老頭兒,已經躺在了地上。
他臉色漲紅,呼吸急促,給人一種上不來氣的感覺。
一隻手更是胡亂的抓住了我的褲腳。
而他的手邊,一粒藍色的藥片掉在一旁。
啞巴也看到了這藥片,他好奇的問我說:
「這,這是啥,啥啊?」
這東西我倒是知道,是可以讓男人恢復自信,重振雄風的藥片。
當然,更是一個垂垂老矣的男人,最後的倔強。
我本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可看着這老頭兒就這樣躺在我腳下,抓住我的褲腳,隨時有猝死的可能。
如果再冷眼旁觀,似乎也失去了為人的最後溫度。
我打了120,本想送上車就不再管了。
可萬萬沒想到,120說什麼都讓我陪着過去。
我本以為,120隻是把我當成了家屬。
去了之後才知道,他們是怕沒人給老頭兒付醫藥費。
送到了急診,我又去交了錢。
本以為這就沒事了,可醫生卻叫住我,一臉漠然的說道:
「你簽個字,出現意外和醫院無關!」
「醫生,我只是路過而已,並且不認識他。現在幫他交了住院的錢,但這個字我沒辦法簽」
我說的本是實情,沒想到這醫生斜了我一眼,說道:
「你不簽,我們就沒辦法搶救!」
我不由的冷笑,回了他一句。
「你他媽愛救不救!」
話一說完,我轉身便走。
出了醫院,我心裏還有些憤然。
想起六爺當年曾說,從前的藥店門口的對聯是:
「但願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
而現在的藥店,電子屏上滾動的是:
「沖二百,贈二十。辦會員,送雞蛋!」
回到酒店時,洪爺已經回來了。
他坐在休息區處,不知和誰打着電話。
一見洪爺,啞巴的眼睛不由一亮。
他立刻坐到洪爺身邊,一臉崇拜的問說:
「師,師父。睡,睡了沒?」
洪爺放下電話,照着啞巴的腦袋就拍了下。
「你這思想如此的齷齪,為師怎麼可能把這一生的追女經驗,傳授給你?」
啞巴嘿嘿的傻笑,洪爺又補充了一句:
「你應該這麼問,我和她的靈魂與肉身,是否完美的契合了?懂嗎?」
啞巴給給給笑的前俯後仰。
「怎麼樣,問到什麼了?」
我打斷兩人的胡扯,直接問洪爺。
洪爺得意一笑,說道:
「當然了。那個鮑舒欣她也不熟,只知道她是黃記娛樂場的老闆娘。因為愛吃她做的腸粉,便總是打電話,讓她給送過去。不過她說,那個鮑舒欣很年輕,很漂亮。在黃金娛樂場地位也很高,最主要的是,大家好像都很怕她」
黃記娛樂場?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可我還是有些奇怪,鮑舒欣不是秦四海的女人嗎?
她怎麼成了黃記娛樂場的老闆娘?
難道這黃記,是秦四海開的?
想到這裏,我便把燕子叫來了,問她說:
「燕子,黃記娛樂場的老闆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啊,莞城做偏門的,有幾個不知道他的?黃阿伯,潮州人。來莞城許多年了,靠私彩起家的。現在他們那裏,還是全莞城最大的私彩點兒。下面的代理遍佈南粵,賺了好些錢」
我這一聽,更加糊塗了。
很明顯這位黃阿伯就不是秦四海。
那鮑舒欣怎麼是他的女人?
難道這是一場三人間的戀愛遊戲?
看來,我還真得去這黃記娛樂場看看。
看着正着急去上班的燕子,我忽然又想起剛剛去醫院的老頭兒,我便又問燕子說:
「對了,剛剛來唱歌的那老頭兒是誰?」
燕子有些着急,便隨口答說:
「那是祖宗,一天被他煩死。別理他就對了。好了,我安排小妹試台了」
話一說完,燕子便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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