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隋江婉的生日宴,更是她的主場。
誰也沒想到,我竟會沒給她半點面子。
隋江婉也怔住了,她看着我,竟沉默了好一會兒。
忽然,她竟笑了。是一種情緒複雜的笑。
有感慨,有無奈,也有冷漠。
「血脈這個東西,真的奇怪啊。竟真的有那麼幾分相似」
隋江婉說着,慢慢的搖了搖頭。
隨着她話音一落,就聽「噗通」一聲。
剛剛還在喝酒的王貴,此時像一攤爛泥一樣,栽倒在地。
看了王貴一眼,我的目光便轉向這些江湖大哥們。
「還有沒有想讓我過關的了!有的話,出來劃道吧!」
話音一落,就見幾個大哥猛的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衝着我不屑一笑。
「藍道的人,也會玩刀?」
這老頭兒聲音沙啞,聽着如同太監一般。
「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渾江陳小手,不走藍道,走的是榮門。柳具行小刀會出身,既然你會玩刀,那咱們就比劃比劃。賭注你定,敢嗎?」
渾江我倒是知道,是關東三省的一個城市,不大,旅遊資源卻挺豐富。
越是這種地方,老榮便越多。
畢竟遊客的錢,容易下手,還不容易出事。
我打量了他一下,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麼叫陳小手。
原來他的左手,似乎發育有問題。看着只有七八歲孩子手的大小。
給人的感覺,極其的彆扭。
「怎麼來?」
就見陳小手慢悠悠的走到宴會廳中間。
腳踩在幾塊地磚上面,說道:
「以四塊地磚為界,時間為三分鐘。三分鐘之後,刀口多者為輸。注意,只能用刀,不能用拳腳。出界者也一樣為輸。賭注嘛」
陳小手想了下,指了指剩的大半盆五湖四海,說道:
「還是它,輸了把剩餘的酒喝了!」
「可以,我來!」
我沒等回應,身邊的小朵便搶先說道。
小朵話音一落,宴會廳的目光,便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大家都在奇怪,這個清純可愛的雙馬尾女孩兒,怎麼和這個亂七八糟的江湖,聯繫在了一起。
更奇怪的是,玩刀這種事,一個小女孩兒怎麼要出頭參與?
「你會玩刀?」
陳小手奇怪的看了小朵一眼。
「有刀,但玩的不好!」
小朵嘟着小嘴,眉宇間帶着幾分調皮。
「小丫頭,別說我沒提醒你。這玩意可是要見血的。你想想看,你這粉嘟嘟的小臉蛋兒,要是來上幾道刀疤。這輩子,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陳小手笑嘻嘻的說道。
他這歲數說出這種話,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猥瑣之感。
小朵搖了搖頭,一對馬尾跟着亂晃。
「不怕,因為我不嫁人!」
陳小手一聽,更是張狂大笑。
指着小朵,他問我說道:
「初六,她來你認嗎?」
「認!」
我點了點。
「那得,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看着還是一朵沒開的花骨朵呢!」
小朵也不理會他,慢悠悠的走到了規定的地磚中。
「開始吧!」
小朵的兩手,依舊插在裙子兜里。
而陳小手嘴唇翻動,就見他用牙咬着一把手術刀一樣的刀片。
捏在手中,他嘿嘿一笑,說道:
「小丫頭,你的刀呢?」
小朵香肩微動,說道:
「一會兒你就看到了!」
「那就開始嘍!」
陳小手目光一凜,朝着小朵便沖了過來。
而此時的小朵,一動不動。臉上還掛着輕鬆恬靜的純真微笑。
兩人之間,本來距離就只有一米左右。
陳小手這一動,小朵也跟着動了起來。
裙擺飛舞,她的右手也從裙子兜里掏了出來。
右手一翻,就見半空中閃現一朵銀色的刀花。
順着陳小手的手腕,便劃了過去。
陳小手本來也要貼到小朵跟前,見小朵一動。
他猛的一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恐懼之色。
伸出的手,竟然硬生生的縮了過去。
而身子,也朝着小朵左邊的方向躲閃着。
小朵右手的刀花落空,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就見小朵左手忽然一抬,半空中便多了一道銀色的弧線。
而陳小手本來就朝着左面躲避,此時的他等於硬生生的把自己,送到了小朵的左手旁。
須臾之間,就聽陳小手「啊」的一叫。
小朵左手的指尖,已經撩過陳小手的臉上。
滿是褶皺的臉上,頓時多了一道長長的血印。
小朵絲毫不停,再次上前。
而陳小手就地一滾,滾出了四塊地磚的界限處。
伏在地上,陳小手高高舉着胳膊,閉着眼睛,恐懼的大喊道:
「別動,我出界了,我輸了!」
誰也沒想到,剛剛還叫囂着的陳小手。竟然用這種方式認了輸。
小朵再次的把雙手放回裙子的兜里。
剛剛那個出手兇殘的快刀丫頭,再次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這種兩極的對比,讓大家更為震撼。
尤其是站在大龍身邊的五龍,他張着嘴,痴痴的看着小朵。
我猜他可能在想,剛剛在草坪上,自己躲過了一劫。
但不久之後,我才發現,我想錯了。
「你是牛老的什麼人?」
地上的陳小手,驚魂未定的問着小朵。
「要你管呢?」
小朵傲嬌的一仰頭。
「手下敗將,喝酒去吧!」
陳小手連連點頭。
「喝,我喝!丫頭,我就想知道,你這刀花和雙手刀,是牛老教的?」
「我說了,要你管?」
小朵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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