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牌!」
西裝男說了一句。
我給他發了一張明牌,黑桃6。
西裝男捏着牌角,看了看自己的暗牌。
而我則盯着他,淡淡問說:
「先生,繼續嗎?」
西裝男忽然手一翻,他竟把底牌亮了出來。
要知道,十點半中閒家亮牌,可是大忌。
莊家完全可以根據你的點數,來決定要牌的策略。
但偏偏西裝男就是亮牌了,並且他的牌型很不錯。
是張梅花3,一共9點。
他這亮牌的舉動,讓周圍的人都是驚訝萬分。
但西裝男卻是神情平淡,衝着桌子敲了敲。
「繼續!」
啊?
周圍看熱鬧的人,驚的七葷八素。
9點在十點半中,屬於第三大的點數。
任誰拿了這種牌,都不會選擇要牌,但這西裝男偏偏就要了。
我也同樣是不動聲色,再次給西裝男發了一張明牌。
這牌一發出來,周圍人又是傳出一陣暗嘆。
梅花a,一點。
現在的他,已經是十點了。
看着自己的牌,西裝男淡笑了下。
接着,衝着桌上又輕輕敲了敲。
「這牌怎麼還要呢?」
「他不是不會玩吧?都十點了還要?」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一個個無法理解的低聲說着。
我剛要繼續發牌。
忽然,西裝男一抬手,衝着我說道:
「我想問一下,這張牌我可以自己來嗎?」
「不行!」
我沒等說話,一旁的方塊七斬釘截鐵的說道。
方塊七也是個小老千,他知道西裝男不簡單。
一旦讓他自己摸牌,他很可能摸出一張花牌,湊齊十點半。
方塊七的話,西裝男充耳不聞,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而我則淡淡一笑,西裝男說道:
「當然可以!」
說着,我還特意把牌堆朝他的方向推了推。
我也知道這個西裝男不簡單,但我之所以這麼自信。
並非是覺得自己的千術,一定高過西裝男。
而是因為十點半的規則所決定,這一局我一定不會輸。
相同點數,莊家大半點。
就算這西裝男能摸出半個點,我也一樣能做到十點半。
此時的西裝男,隨意的在牌堆上摸了張牌。
接着,慢慢的亮開。
「哎!」
這一亮牌,周圍人便傳出一陣惋惜之聲。
一張2,他爆牌了。
我不用再抓牌,就已經贏了這一局。
但我清楚,西裝男是故意的。
也就是說,當他發現我的第一張牌,不是他切的那張牌時。
這一局,他就已經做好了輸的準備。
因為如果我要成了十點半,輸贏是要翻倍的。
那個時候,他輸的就不是六十萬,而是一百二十萬了。
點了支煙,西裝男也不說話,就這樣面帶微笑的看着我。
「還繼續嗎?」
我開口問說。
就見西裝男淡笑一下,說道:
「沒錢了。不過我押點其它的東西,可以嗎?」
「什麼?」
我問道。
西裝男從口袋裏摸索了下,才慢慢的拿出一粒骰子,放到桌面上。
看到這骰子的那一瞬,我們幾人都是一驚。
因為桌上放的,是一粒金光閃爍的骰子。
最上面的紅色一點處,特意雕刻成心形。
而讓我吃驚的是,這骰子竟和我身上的那粒,一模一樣。
一見這骰子,小朵便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輕聲問說:
「這不是你的那金骰子嗎?什麼時候讓他偷去了?」
小朵的話,讓我頓時啞然。
她現在還不知道,這骰子不是我的,而是她的。
牛老把這粒骰子給我時,就曾經告訴我,這骰子是當年在津門衛,撿到小朵時,放到襁褓里的。
牛老還說,如果有一天緣分到了。
這粒金骰子,便是證明小朵身世的唯一信物。
可我萬萬沒想到,西裝男竟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骰子來。
「不是我那粒!」
我小聲的回應着小朵。
但眼睛,卻直勾勾的盯着這男人。
在旅大,鬼三哥忽然問了我些關於骰子的問題,接着便走了。
而現在,忽然又來這麼一個巴蜀口音的西裝男。
很明顯,他也是因為這粒金骰子來的。
難道,小朵的身世真的在巴蜀?
可牛老當時告訴我的是,他是在津門衛撿到的小朵。
怎麼忽然在巴蜀,又搞出這麼一個一模一樣的骰子呢?
「初先生,我押這個可以嗎?」
西裝男依舊是面帶微笑,看着我問道。
而我慢慢的搖了搖頭,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只收現金籌碼,其他的不收!」
西裝男來路不明,是敵是友根本分辨不出來。
我自然不可能輕易的和他玩這種莫名其妙的遊戲。
「那聊聊?」
西裝男又說道。
小朵等人都是一頭霧水的看着我倆。
我想了下,衝着旁邊的走廊,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面請!」
說着,我們兩人朝着裏間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一進門,西裝男便四處的打量着。
我們的辦公室雖然簡陋,但卻很乾淨。
看了一圈兒後,西裝男轉頭看着我,又問道:
「初先生,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想與不想,不還是要看你說與不說嗎?」
和西裝男這種人打交道,考驗的是耐心。
有些東西,你不能着急。
你越是急,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吊你胃口。
從而在你這裏,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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