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哥立刻給我講說:
「這局是我那個小兄弟給我介紹的,在縣裏的一家洗浴。來玩的,也都是縣裏的一些小老闆。局挺肥,人也都不錯。玩的是對縫,也就是射龍門。剛開始幾天,有輸有贏,也都正常。可這兩天,來了個大sb。兩天時間,在這局上捲走了七十多萬。我也跟着輸了二十多。我就懷疑,這大sb會活兒。這不才想起,讓兄弟你來看看!」
朱哥雖然不是老千。
但他也是個老賭徒。
一旦局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也是能感覺到的。
聽他這麼說,看來這局十有八九是個髒局了。
說着,朱哥狠狠的抽了口煙,繼續說道:
「我想了,今天要是把他抓住了。我不但讓他把贏的錢吐出來,還得狠狠敲他一筆。一想起這大sb,我特麼就生氣!」
我實在沒明白,朱哥怎麼對這人,火氣這麼大。
一口一個大sb的叫着。
我還第一次見他這樣。
這個局,是下午五點開始。
吃過飯,我們又找地方做了個足療。
等到五點時,才和朱哥去了他說的洗浴。
因為老黑長得太過凶神惡煞,怕進去打草驚蛇,就讓他去洗澡等我們。
我和朱哥,直接去了他們平日玩的包房。
這包房是個小套間。
賭桌就擺在客廳中間。
一進門,就見四個人,已經到了,正等着朱哥。
見朱哥進來,一個年輕人就嬉皮笑臉的說道:
「老煙鬼,你今天怎麼這麼磨蹭,就等你了!」
其實朱哥也是個脾氣不好的人。
平日裏,一般人不敢和他這麼說話。
他現在蟄伏呼喇,也算是虎落平陽。
朱哥也沒搭理他,直接坐到椅子上。
而我看了這年輕人一眼。
只是一眼,我就明白。
朱哥為什麼口口聲聲的叫他大sb了。
這年輕人看着二十出頭,長得有些黑。
卻穿着一套雪白的西服,裏面打着領帶。
西服外面,還披着一件黑色的風衣。
房間已經供暖,他的風衣還是披着,不捨得拿下去。
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還不算。
他的頭型更是誇張。
整個頭髮都梳到後面,形成了一個大背頭。
上面噴着又黑又亮的髮膠。
看着,像被狗舔過一樣。
這還不算完,他的右手腕上,帶着一塊鋼勞。
左手中指,帶着一枚翠綠的玉石戒指。
他這打扮,我總覺得有點兒熟悉。
但一時間,我又想不起來。
直到他打開桌上的巧克力。
拿出一片,整個全放進嘴裏時。
我才恍然大悟。
他所有的裝扮,包括巧克力。
居然都是模仿這兩年流行的一個電影中的角色,賭神高進。
只是模仿的不倫不類,看着讓人心生厭惡。
怪不得朱哥叫他大sb。
他也的確配得上這稱呼。
多說一句。
電影中的高進,是有原型的。
這個原型,也是世界上第一位入選撲克名人堂的華裔,陳強尼。
假賭神嚼着巧克力,打開撲克。
同時還看了我一眼,問說:
「來,玩會兒啊?」
我搖了搖頭。
「你們玩的太大,我玩不起!」
假賭神不屑一笑,繼續嚼着巧克力,洗着牌。
他們玩的的確不小,兩千的底。
一共五人,底錢就是一萬。
如果運氣不好,對不上縫,再中柱兩把。
桌面上的錢,很容易達到二三十萬。
他們這個局,是假賭神坐莊,負責洗牌發牌。
開始時,也沒看出這假賭神有什麼毛病。
一切都很正常。
他還輸了兩三萬。
玩了一會兒,牌局漸漸進入正軌。
這一局,朱哥發了一把不錯的牌。
一張2,一張q。
牌桌上的錢,大約有五六萬左右。
朱哥想都沒想,便直接說道:
「誰幫我查一下,下面多少錢。我全兜了!」
這種牌,是夠全兜的。
畢竟,只要下一張發的是從3到j的任意一張,都能贏。
「一共五萬六!」
假賭神查完,告訴了朱哥。
朱哥面前的錢,弄的亂七八糟的。
他着急看牌,就回頭對我說道:
「兄弟,幫我點下錢,下五萬六!」
我答應一聲。
剛一動錢,那面的牌就發了出來。
朱哥拿着牌,一點點的暈着。
而我則一邊點錢,一邊瞄他幾眼。
朱哥暈的很認真。
暈了兩下,還沒等我把錢點完。
就見朱哥,猛的把牌重重的摔在桌上。
同時,嘴裏罵了一句:
「他媽的,什麼鬼牌?」
抬頭一看,桌上是一張a。
朱哥沒中,這一把輸了五萬六。
假賭神看着桌上的a,嘿嘿直笑,嘴裏不乾不淨的說道:
「嘿嘿,你們想兜?沒門!今天這裏的錢,都姓高!」
沒想到,這個假賭神居然也姓高。
雖然沒看到假賭神是如何出千的。
但我可以肯定,這局一定有貓膩。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一個小老千。
怎麼敢這麼張揚?
就不怕被抓,這些人打斷他的腿?
而朱哥,依舊是一副懊惱的樣子。
看了他一眼,我心裏罵了句「活該」。
明明是讓我抓千。
卻忽然又讓我幫着點錢。
也因此,我沒能看到假賭神是如何發的這張牌。
如果他真的出千,說不定這一把,我就能抓住他。
牌局繼續。
沒用幾輪,桌上的錢,已經有十五六萬了。
輪到假賭神時。
他給自己發了兩張牌。
一張3,一張10。
這種牌在射龍門中,最多也就能值三分之一底池。
按現在桌上的錢來算,這牌也就值三到五萬。
可沒想到,假賭神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錢,大大咧咧的說道:
「來,幫我點錢。裏面一共多少,我要全兜!」
一聽全兜。
賭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
有人開始幫他點錢。
而他也不着急發牌。
拿着撲克,看着他們查錢。
而我站在一旁,抽着煙。
眼睛卻始終盯着他的手。
這種牌,他都敢兜。
那就說明,他應該是要出千了。
錢還沒查完。
忽然,就見假賭神左手的大拇指,微微動了下。
接着,他裝作無意的低頭看了下手錶。
這一看,我便立刻明白。
這孫子出千了。
出千的手法,也並不高明。
他戴的是一塊鋼勞。
白鋼錶帶,是可以反光的。
也就是說,他用左手輕輕把牌探出一點兒。
牌的點數,就直接映照在錶帶上。
射龍門這種玩法。
只要認識牌,是可以穩贏不輸的。
但我還有一點沒想明白。
這孫子就算看到牌了。
可如果這張牌,不是他想要的牌。
那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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