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看了看,卻並沒看到黃施公的身影。
見我進門,坐在摘星張身邊的老賬房,則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看向摘星張,笑眯眯的說道:
「老張,選手都到了,不如開始吧?」
摘星張這才看向了我,他衝着我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而他身旁的張凡,一直擔憂的看着我和顧子六。
摘星張起身,他衝着房楚開幾人說道:
「各位,請落座吧!」
眾人一一坐好,摘星張則走到大廳中間的位置。
他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
「今日,受顧子六以及初六先生所託,為二人賭局裁決。為體現本局之公平性,二位身上不能藏有任何物件。現在,請把身上的物品拿出來吧」
顧子六也慢慢的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的走到賭桌前,一件件的掏出身上的物品。
我也同樣如此,把平時所攜帶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
接着,兩名工作人員又分別對我們兩人進行了搜身。
而在搜身的這一時間,顧子六一直冷漠的盯着我。
「張裁決,沒有任何發現!」
摘星張滿意的點了點頭,衝着牌桌方向指了下,說道:
「二位,請落座。稍後我將公佈比賽規則!」
我和顧子六分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對方的身上。
雖然這場賭局遠不如摘星榜規模龐大,但現場的氣氛卻是更加壓抑。
畢竟,摘星榜只是排名。
而這一場,我和顧子六之間,註定有一個人要離開這個世界。
摘星張看了看我們兩人,跟着說道:
「二位,此為生死局,請問二位準備好了嗎?」
顧子六清冷的目光中,透着一種決絕。
我們兩人對視着,同時點了點頭。
「請生死狀!」
摘星張高聲道。
話音一落,就見一個工作人員手托托盤,朝着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托盤上面,還放着一個捲軸。
到了摘星張身邊,他拿起捲軸,朗聲讀道:
「甲乙雙方自願以千對局,以命為籌,生死不論,遑論其他。敗者一方,自甘殞命。身後親朋舊友不得以此尋仇。在場眾人,皆為證人。生死狀書,則為物證!」
說着,工作人員分別在我和顧子六旁邊,放了一支鋼筆和印泥。
摘星張則把捲軸放到了我的面前,輕聲問說:
「初六,你想好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用!」
我冷漠的說道。
「哎,那就簽字畫押吧!」
摘星張嘆了口氣,他似乎對我的選擇滿是遺憾。
我拿起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在名字上摁下了手印。
當工作人員把生死狀放到顧子六面前時,顧子六更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拿起鋼筆,便快速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摁了下印泥,便準備在名字上畫押。
眼看着手印便要摁下時,就聽門口處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焦慮的聲音:
「等一下!」
眾人不由的回頭看去,就見霍雨桐和曲鳳美正快步的走了進來。
我見過霍雨桐無數次,無論是在什麼環境下。
她都始終衣着得體,神態優雅。
但此刻的她,頭髮卻是雜亂,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慌張的狀態下。
看到霍雨桐的那一瞬,顧子六也是不由的呆住了。
就見她快步走到牌桌前,焦慮的看着我們兩人,大聲說道: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我沒說話,顧子六同樣是清冷的沉默着。
「你們兩人從無深仇大怨,甚至惺惺相惜。但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要去賭上生死。你們這種做法,只是親者痛,仇者快!」
顧子六看向霍雨桐,他忽然說道:
「我沒有親人,便沒有為我痛的人!」
顧子六的一句話,便讓霍雨桐愣住了。
但我卻對顧子六這句幽怨的話,深有同感。
你霍雨桐是梅洛的妻子,可不管對我還是對顧子六,卻從來不肯說出她最真實的想法。
最開始時,我還找理由替她開脫,覺得她一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可現在,生死狀都已經簽了。她還是不肯說出實情。
我,或者顧子六,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
看着我們兩人,霍雨桐慢慢搖頭。
「你們兩人難道沒聽過卞莊子刺虎的故事嗎?二虎相爭,一死一傷。從中得利的,都是別人。你們兩個聽我的,現在離開這裏,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
我沒動,顧子六更沒動。
霍雨桐見勸不動我們兩人,便立刻轉頭看向老賬房,她厲聲說道:
「黃施公呢?讓她出來見我!」
「不好意思,梅夫人。黃先生在忙!」
霍雨桐則立刻轉頭看向摘星張,求助道:
「張大哥!」
摘星張一臉無奈,他嘆了口氣,悠悠道:
「一十五年雲滇客,半托蒼天半托君。雨桐,我不過是個裁決而已。能做到的,我都已經做了」
霍雨桐更加焦急,顧子六卻跟着說道:
「張先生,麻煩你宣佈比賽規則吧!」
話一說完,他便把手印狠狠的摁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這一瞬間,霍雨桐的身子不由的晃了下。
神情之中,滿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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