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雪也同樣看着侯軍。
兩人這麼對視了好一會兒。
侯軍忽然對我說道:
「我把我女朋友壓上!初六。這把你要是贏了,今天就讓曉雪跟你走。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樣?」
侯軍的話,聽的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侯軍居然要壓自己的女朋友。
這就是賭徒。
紅眼時,六親不認。
更讓大家驚訝的是,陳曉雪竟然沒反對。
她譏笑中帶着幾分挑釁,對我說道:
「初六,你要是贏了,我今天就和你走。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聽你的!敢玩嗎?」
陳曉雪是知道侯軍的底牌的。
所以,她才敢用自己來做籌碼。
我冷冷的看了陳曉雪一眼。
她我在我眼裏,別說一萬,就連一百都不值。
但因為她剛剛辱我父母。
今天,我必須讓她知道,嘴賤的代價。
「好,我同意,開牌吧!」
全場頓時安靜。
眾人都盯着侯軍的三張牌。
此時的侯軍,也激動的臉色泛紅。
但他為了裝作自己不認識牌,依舊演着戲。
就見他拿起撲克,舉過半空,大喊一聲:
「老天保佑,給老子來個大牌!」
啪!
三張撲克,狠狠的摔在桌上。
啊?
牌一亮開,眾人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嘆!
豹子!
a豹子!
侯軍居然悶出了a豹子。
炸金花中最大的牌。
侯軍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牌。
但他繼續演戲,看着自己的牌,哈哈大笑。
「就說老子不會一直走背字吧,一把牌,老子徹底翻身!」
說着,他激動的就去摟桌面上的錢。
陳曉雪也跟着手舞足蹈。
他們贏了。
贏了一萬多塊。
眼看着侯軍就要把錢收走,我忽然冷冷的說了一句:
「等一下!」
侯軍抬頭看我。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看着我。
「a豹子就一定贏嗎?萬一我是2、3、5呢?」
2、3、5是炸金花中,最小的牌。
但按照我們哈北的規矩,2、3、5是可以吃豹子a的。
並且,只能吃豹子a。
「做你的春夢去吧,還235呢,你以為你是賭神啊?」
陳曉雪衝着我諷刺道。
而侯軍也根本不相信,我會是235,他叫囂道:
「你別廢話,直接開牌!」
我拿開煙盒。
慢慢的掀開了第一張牌。
黑桃2。
侯軍的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
接着,我又慢慢的掀開第二張。
方塊5。
場上的氣氛,立刻變得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我手掌下,最後一張牌。
而侯軍摁在桌面上的雙手,也不由的抖動着。
忽然,我喊了一聲:
「來張3」
隨着喊聲,我把第三張牌重重摔開。
一張紅桃3,赫然亮在了桌面上。
屋子裏安靜極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a豹子,居然遇到235。
這種牌型,幾十年不遇。
而現在,竟出現了。
好一會兒,侯軍才「噗通」一下,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
本來他已經認定,這一萬多,早就屬於他了。
轉眼間,卻又成了我的。
而他,還把女朋友也輸給了我。
雖然,只有一天。
「怎麼可能這麼巧?」
侯軍呆了不過十幾秒鐘,便抬頭看着我。
「初六,你特麼肯定出千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巧?」
侯軍還不算傻,能猜到我可能出千了。
我的確出千了。
但我的千術,豈是他的狗眼,能看得出來的?
我依舊是一臉的不屑,慢悠悠說道:
「侯軍,地方是你找的,人是你叫的,撲克是你買的。你卻說我出千,你覺得有這個道理嗎?況且,你有證據嗎?」
捉姦拿雙,捉賊拿贓。
千門藍道也是一樣。
即使你百分百確定,對方出了千。
但你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所以,當年六爺教我出千時,就告訴我。
無論是小賭局,還是大賭場。
出千時,身上絕對不能留髒。
只要對方沒有證據,就算天王老子來,也是沒用。
我把桌上的錢,全都收了起來。
這局收穫不小。
除去我的本錢,贏了五千多。
收好錢,我直接問侯軍。
「侯軍,你輸了,你女朋友是不是該和我走了?」
侯軍臉色極為難看,沒等陳曉雪說話,他便馬上說道:
「不行!」
我冷哼一聲。
「好,不跟我走也可以。讓她給我跪下,給我道個歉,叫我一聲爺,初六爺!這事就算完!」
我本來就沒打算帶陳曉雪走。
這種近乎於娼的女人,我沒興趣。
我就是為了教訓一下她那張賤嘴而已。
「我不跪,我也不叫!」
陳曉雪瞪着眼睛,狠狠盯着我。
「那你就必須和我走!」
我毫不讓步。
我們就這樣僵持着。
一旁的老黑,忽然拍了拍我胳膊,說道:
「哥們兒,差不多得了。錢你也贏了,你也不至於真把人女朋友領回家吧?給兄弟一個面子,這事就這麼算了!」
老黑的身上,有股江湖中人的匪氣。
只是他和我,不是一個江湖。
看着老黑,我冷冷的反問了一句。
「如果這局贏的是他,他會這麼算了嗎?」
「那你什麼意思?」
老黑口氣有些不滿。
「下棋講究落子無悔,賭博講究願賭服輸。賭注是他們兩個提的,他們就必須遵守!」
老黑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的拒絕。
他蹬着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沖我怒道:
「你的意思,就是不給我面子,非要帶她走唄?」
我點頭。
老黑猛的站了起來。
「給你臉你不要是吧?那你就別特麼怪我了。來,你跟我出來。我看你今天怎麼帶她走的!」
我不由的皺了下眉頭。
初入江湖,遇到的竟是老黑這種不守規矩的莽撞人。
但我還是起身,跟他出了超市。
六爺曾說過。
老千玩的是技術,憑的是本事。
凡是贏的,就要拿走。
不然,誰還練個屁的千術。
超市門外。
黑塔一樣的老黑,雙手環抱,怒立路旁。
剛剛屋內的人,也都跟了出來。
他們站在一旁,看着熱鬧。
「你現在滾蛋,這事兒算完。你要還想帶陳曉雪走,別說我對你不客氣!」
老黑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而我一臉冷峻,淡淡回答道:
「那你還是對我不客氣吧」
話音剛落,就見老黑虎目圓瞪。
一個大步上前,缽盂大的拳頭,衝着我的臉部就掄了過來。
能看得出來,老黑怒了。
一雙鐵拳,被他掄的虎虎生風。
我急忙抬手一擋。
雖然,擋住了拳頭。
但我還是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老黑的拳頭很重。
只是一拳,我就感覺胳膊有種錐心之痛。
「你特麼服不服?還帶不帶她走了?」
老黑站在我身前,高高在上的說着。
而我,一言不發。
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看着老黑,我冷冷道:
「再來!」
這是一場死輸沒贏的對決。
老黑是職業散打,而我根本沒學過任何拳術。
但我應該感謝我那面目可憎的姑父,和我那六親不認的表哥李大彪。
他們無數次的拳打腳踢,棍棒相加。
讓我學會了一項技能,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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