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的一雙媚眼,依舊緊緊盯着我。
「和我裝傻是吧?我這個人運氣是不錯,但我不相信,我運氣會好到最後一把牌,能抓到天胡清一色七對!好,就算是我運氣爆棚,可接下來的幾把牌,為什麼我要碰什麼,槓什麼,你總能準確的給我打出來?」
說着,梅姐故意停頓了下,才又說道:
「尤其還是在陶花和那個男的聯手出千的情況下。你說你不開事兒,我會信?」
我不由一愣。
原來梅姐竟然早就知道,陶花和那個男人合夥出千。
可她明明知道,為什麼不點破,還要和他們玩呢?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我沒解釋。
也並沒有因為梅姐是我的經理,而表現的客氣恭敬。
相反,我和從前一樣。
冷淡的,如同和陌生人對話。
之所以這樣,並非是我不懂人情世故,故意裝x。
而是六爺曾說,一名職業老千,除了要有瞞天過海的千術。還要有一身錚錚傲骨。
不然,就算你技術再高。
你的金主,也不會對你有半點敬畏之心。
只會把你當成賺錢的工具人。
一旦出事,背鍋的肯定是你。
我的冷漠,梅姐沒生氣,反倒笑了。
「初六,你知道嗎?在整個天象洗浴,你是唯一一個敢這麼和我說話的人!你就不怕我給你開了?」
我依舊沉默。
「把手伸出來!」
梅姐忽然又說。
我看了她一眼,沒明白她的意思,但我還是伸出了手。
梅姐輕輕握着我的手。
不時的在我手掌上面摩挲着。
她的手細軟而又光滑,如同素錦。
這動作,有些曖昧。
但梅姐似乎渾然不覺。
接着,她又用手指在我掌心慢慢滑動着。
這種感覺沙沙的,痒痒的。
我不知道梅姐要做什麼,我也沒問。
任由她把玩着我的手。
好一會兒,梅姐才緩緩開口。
「好漂亮的手啊,不做老千,真的可惜了!」
我啞然。
類似的話六爺也曾說過。
他說我的手細長而又厚重,最適合掌藏乾坤。
這就是天生做老千的手。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梅姐放開手後,起身拿起了車鑰匙。
但馬上又停住了腳步,從抽屜里抽出捆好的一沓錢,扔到麻將桌上。
「不管你是不是出千,反正今天因為你上來我才贏的錢。這一萬就當給你吃喜了」
這錢也算是我應得的。
我沒推讓,把錢收了起來。
其實我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麼梅姐明明知道陶花和那男人出千,她還要和他們一起玩呢?
但梅姐不說,我也不問。
梅姐開的是一輛紅色的奧迪a4。
我坐在副駕上,安靜的看着前方,也不說話。
車走了好一會兒,梅姐轉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好奇的問:
「初六,我有點好奇。你話很少,還從來不笑。現在上了我的車,居然連去哪兒你都不問。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
我依舊沉默。
見我不說話,梅姐淡笑了下,又說:
「你越這樣,我就越好奇。你是故意裝酷,還是天生冷漠?」
看着車外,我淡淡的說了一句。
「其實一個女人,不應該對一個男人好奇的!」
我年齡不大,但口氣卻有些老氣橫秋。
梅姐不由的笑了。
她轉頭看了我一眼,戲謔反問:
「哎呦,你不會想說,因為我對你好奇,就會看上你吧?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自信,可能嗎?」
「沒什麼不可能的!」
梅姐又笑了。
她笑的花枝亂顫。
前胸也隨着笑聲,起起伏伏。
我知道梅姐為什麼會笑。
這笑聲雖然不是譏諷,但卻也有幾分嘲笑。
作為天象洗浴的經理。
梅姐見過太多男人了。
達官顯貴,商賈巨富,江湖大佬。
這些人中,想一親梅姐芳澤的人,不在少數。
而我和她接觸的這些人比,渺小如塵。
她怎麼可能看上我呢?
轉頭看了我一眼,梅姐故意逗我說:
「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你這小腦袋想的,可真夠天馬行空的。好,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啊。就算我看上你了,跟你了。你拿什麼養我?」
「錢!」
「錢?哪來的錢?指着你在洗浴每個月一千塊的工資,那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
女人都是現實的。
但我理解她的現實。
誰又不喜歡錢呢?
我反問:
「那你的意思,只要有錢,你就會跟我?」
「做夢吧你!」
梅姐不屑的撇了撇嘴。
能感覺到,雖然她對我不討厭。
但我這種大言不慚的話,她還是有幾分反感。
不過,她的不屑,卻成功的激起了我的好勝之心。
做夢?
那這個夢,也要你在我的床上做。
我沒有想到,梅姐帶我去的,竟是一家地下賭場。
這賭場設在一家酒店裏。
安保很嚴,想要進去,必須有熟人帶。
並且,還不能走正門,要走地下停車場的專用電梯,才可以上去。
賭場算不上大。
但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外面擺放的是老虎機,打魚,歌王之類的賭機。
而裏面,則是百家樂、21點、骰子、輪盤等。
因為是晚飯時間,賭客不算多,能有個百十人左右。
梅姐對這裏很熟悉,帶我轉了一圈後,又指着樓上的方向說:
「樓下是散客區,樓上是vip,裏面什麼玩法都有。客人也可以自己組局」
梅姐說的自己組局,指的是客人可以自己帶人來玩,賭場也可以找人陪客人玩。
至於玩法,完全是由客人決定。
什麼撲克、牌九、麻將、骰子,全都可以。
只要有錢,你就是玩石頭剪刀布,賭場也會找人陪你玩。
而這種局,賭場的收入,主要是靠抽水。
我沒明白,梅姐為什麼會帶我來這裏。
難道是她認定我是老千,想和我來這裏搞錢?
見我沒說話,梅姐馬上問說:
「要不要玩兩把,我去換籌碼?」
我馬上搖頭。
「不了,我沒玩過!」
話一出口,我就感覺到梅姐的眉眼間,有些淡淡的失望。
但我說的,確是實話。
我確實沒在賭場賭過。
跟着六爺的這些年,他帶我走遍大江南北,去過無數賭檔賭場。
但,他從來不許我上桌。
用六爺的話說,這是修煉心魔。
因為只要一上桌,就必定想贏。
只要想贏,就必定會出千。
當你技術不穩,心理不夠強大時。
一旦出千,就等於入了無間地獄。
就算這次不被抓,早晚也會被抓。
只有把內心修煉到通達,即使萬馬千軍,也視若無人之境時,才能上桌,才能出千。
梅姐似乎還有些不死心,又追問我:
「初六,想不想多賺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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