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拜訪土地
公孫止的日子真是不好過。
他來到了這三山嶺,本想要去住小城的縣衙,卻發現那縣衙已經年久失修根本不能住了。
而周圍也沒有大戶人家可以借宿,為了不擾民,一行人竟然只能在城外露營。
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三山嶺居民們對他們的牴觸,而且這種矛盾幾乎不可調和。
年少的公孫止為難道:「此地居民沒有官府管轄反倒安居樂業,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他身邊一名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說:「止公子,說實話我們也沒想到這裏竟然會是這副樣子。」
「按照早年王府的記載,這是先王親自下令廢棄此處行政的,本以為這裏必然已經民生凋敝,沒想到……」
公孫止苦笑一聲道:「沒想到這裏竟然成為了世外桃源。」
「我那大兄還真是給我挑了一個好地方啊。」
此語雙關。
一開始以為這裏是蠻荒之地,需要辛苦發展。
結果現在發現這裏是世外桃源,可若是強行徵稅的話恐怕會失卻民心。
公孫止可謂是陷入了兩難之境。
那中年文士道:「其實是止公子有仁心才會有這般困境,要學生來說,只需向此地居民公示我大燕律法以及王府的公文,然後我們照章辦事就行。」
「此地刁民固然會有一段時間的逆反,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公孫止連連擺手道:「不妥,如此大大的不妥。」
「本就是我爺爺放棄了他們,讓他們成為了棄民,沒道理我過來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又要來把稅款奉上。」
「所以我認為,文先生的話有一點是對的,我們的確要先將我們的存在昭告大家,然後再努力這裏的治安什麼都管理起來。」
「等大家看到了我們的努力,屆時再提收稅的事情想必會簡單許多吧。」
文先生聞言微微愕然,隨後躬身一禮道:「止公子仁慈,只是如此一來這一百名護衛的吃穿用度可就都要公子自己補貼了。」
公孫止點點頭說:「我離家前母親和父王都給了一些,想必可以讓大家頂過這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了。」
這時蒼鷺道人頗為含蓄地笑了一下。
公孫止年紀輕輕卻極善於察言觀色,看到了以後連忙對向蒼鷺道人道:「師父,你覺得我如此處置如何?」
那文先生皺眉看着眼前的老道,其實他是對這忽然冒出來的止公子的師父非常不感冒的。
他倒是要看看老道能說出什麼來。
蒼鷺道人撫須淺笑道:「此法頗善,只是見效太慢,也太耗徒兒你的錢貨了。」
「其實我見此地風調雨順,而周圍三座大山也頗具靈性,必然是有一位很出色的土地神在此操持。」
「而且我方才神遊時也聽說了此地的土地廟頗為靈驗,本地居民也多是土地神的信徒。」
「所以若是我們能夠先去見一見此方土地,那麼你想做任何事就都能事半功倍了。」
文先生冷笑道:「蒼鷺仙師,伱的意思是讓止公子不問民俗反問鬼神了?」
蒼鷺道人道:「然也,畢竟這本就是一個鬼神橫行的世界。」
文先生還想說什麼,結果公孫止已經做出決定:「文先生不必多說了,我決意先同師父去祭拜一下那土地廟。」
他見文先生臉上失落,隨後又補充道:「只是這也並非全是『問鬼神』之意,還有希望通過此事能夠得到此地百姓認同的意思。」
文先生聽了這才頷首道:「若止公子是這番含義,那便是對了。」
蒼鷺道人聞言搖頭失笑,隨後說:「其實也不用太緊張,一方土地在天庭神系架構中只是排名最下的五等職神,每五百年就會更換,一般他們也會給我們這些修仙之人面子的。」
公孫止稍稍鬆了一口氣道:「那就要有勞師父了。」
說着,他們一行人就準備了一些犧牲祭品,然後往土地廟而去。
遠遠地,他們就看到了這土地廟中往來香客不少,甚至廟中供奉也是不缺。
而看到他們這一大隊人到來,那些前來上香的香客們自然都遠遠躲開。
他們進到這土地廟中才發現,這廟裏居然沒有神像的!
空蕩蕩的神龕上什麼都沒有,讓眾人想要祭祀一番都沒有目標了。
這種奇怪的事情蒼鷺道人也是第一次遇到,他連忙踩了踩腳然後說:「貧道蒼鷺道人,懇請此方土地現身一見。」
蒼鷺道人自信滿滿,覺得以自己大乘仙人的修為邀見土地應當是簡簡單單的。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土地廟中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就令他頗為尷尬了。
公孫止連忙替自家師父着補道:「可能土地神並不在家。」
蒼鷺道人搖頭說:「不會的,既然是一方土地,那麼在我們來到這片土地上時他就必然已經知道了。」
那文先生不由出言諷刺道:「恐怕這土地是面對此地真主而愧於相見吧?」
他的意思是,這三山嶺是公孫止的地盤,就算是真有土地神也要聽公孫止的吩咐。
然而就在此時,那土地神廟的後堂內,忽然走出了兩個如同瓷娃娃一般的童子。
他們說:「貴客臨門,兩位老爺請貴客入內一敘。」
蒼鷺道人訝然道:「你們都是此地土地的隨侍童子?」
兩個童子點頭道:「蒙老爺憐惜,收留童兒為兩位老爺打理這土地廟。」
蒼鷺道人不由得嘆道:「看起來此方土地也是不凡。」
公孫止好奇地問:「師父,這又是什麼說法?」
蒼鷺道人對那兩個童子道:「如這般以頑石點化成童子,一般都是早已成仙者才能用的手段。」
文先生奇怪地說:「什麼頑石點化童子,這不就是尋常小童嗎?」
蒼鷺道人無奈搖頭道:「肉眼凡胎,怎能識得真神?」
「若是你還不信,隨我們一起去見見主人就知道了。」
兩個小童當即往內間走去。
而蒼鷺道人立刻跟了上去,他對這地方的土地神也是好奇極了。
他的弟子公孫止並不猶豫,立刻跟上。
倒是那文先生稍稍遲疑,才帶着四個護衛一同走了過去。
當他們來到內間時,才發現兩個童子在一道掛在牆邊的簾幕旁稍稍操作,然後為眾人一同拉開了那條明黃的簾幕。
而在拉開簾幕的一剎那,他們愕然看見簾幕之後竟然是一個農家小院的景象。
「我們來的時候,這土地廟後面沒看見有農居啊?」文先生驚異地說道。
蒼鷺道人則是捻須嘆道:「果然是別有洞天,就連貧道也沒事先看出端倪,這手段着實不俗。」
「徒兒,等下見到尊神後注意保持禮貌,此方土地神殊為不凡。」
公孫止聞言連連點頭,不過大約是想到了他的事情,這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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