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白開口詢問的幾個關鍵性問題。
和吳昊投過來的求助目光。
孫石岩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訴訟材料,沒有任何的示意。
他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而是不可以回答。
這也是刑事律師在庭審場上,默認的規則。
在庭審上。
無論是審判長,公訴人或者是控方,詢問有關於案件細節。
尤其是詢問被告人或者與本案相關的被告人的親屬行為。
這一切都需要被告人或者被告人親屬自己進行回答。
當然.…
他能進行示意或者是開口回答嗎?
可以!
只要做好被吊銷律師資格證和進去關幾個月的心理準備。
有了這兩個前置條件就可以開口回答。
因為這種被告人或被告人親屬的行為是屬於他們的自身意願。
律師不能夠進行解答。
你現在進行解答了,在庭審上解釋的很有道理,很到位。
可是如果檢方在後續的審查當中,被告人或被告人親屬解釋並不是這樣的。
那麼律師怎麼辦?
面對這種事情,檢方完全可以,以偽證罪提起公訴。
這是刑事律師在某些情況下,不能進行回答的關鍵。
在看到孫石岩低下頭後。
吳昊也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個問題進行回答。
乾脆也保持着沉默。
審判台席位上,審判長余成面對着這種情況,敲響法槌。
這個案子進行到這一步.…
可以說雙方都已經進行了大致的辯訴。
爭論點已經很清晰了。
剩下的只需要他作為審判長進行大致的梳理就可以了。
余成看向證人席位,這一次的庭審耿浩是作為證人進行出席。
在司法的規定中,犯罪嫌疑人有權作為證人出席庭審。
收回目光,余成緩緩開口:
「現在針對答辯的相關事項進行補充。」
「證人耿浩.…」
「現在合議庭對你進行詢問,請配合。」
「好的審判長,我配合。」
耿浩深吸了口氣,點頭附和,又聽到余成的詢問。
「吳昊的這個案子,你在當初進行審查的時候是怎麼來確定,吳昊和張燕發生關係,是吳昊的強迫行為」
面對審判長的詢問,耿浩毫不猶豫的開口:
「審判長.…」
「我確定吳昊和張燕發生關係,是吳昊強迫張燕的行為,是來源於當時對案件的審查。」
「當時案子在發生以後,進行了立案,我作為本案的負責人,也第一時間展開了調查。」
「在當時調查的期間吳業找到了我,我為了搞清楚這個案子到底是不是強姦,有沒有產生誤會。」
「或者說——弄明白這個案子是不是張燕進行的誣告,還是另有隱情。」
「特意詢問了吳昊案件的相關細節。」
「當時吳昊描述的情況,和張燕在筆記中記錄的情況一樣。」
「包括發生的一些細節。」
「其中有一點我記得特別的清楚——
吳昊說過,他個人是特別喜歡張燕,有很長一段時間想和張燕發生關係的想法。」
「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
「這一次喝醉了,帶張燕去酒店發生關係,是他好久以來都想要做的。」
「我當時問他,在他這個年紀,怎麼敢做這種事情的。」
「他說他當時腦子一時糊塗,太衝動了,覺得沒有什麼事情,然後就做了。」
「表現的挺可憐的。」
余成開口:「這件事情除了伱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有的。」
「吳昊這件事情,因為當初吳業親自來到我家裏找過我,所以我家裏人也都知道這件事情。」
「公訴人應該清楚這一點,因為當時公訴人也對這件事情進行了了解和調查。」
余成扭頭看向公訴人進行確認:「剛才證人的陳述,證實了嗎?」
李曉點頭:「證實了,和證人描述的基本一致。
證人的妻子對吳昊強迫張燕發生關係這件事情有一定的了解。」
「好的。」
余成在得到確定的事實,又轉向了證人席位。
「證人還有沒有其他需要補充陳述的?」
「沒有,以上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內容。」
耿浩在陳述完畢後,抬頭看向審判長席位。
這一次,他出庭已經做好了全面配合審判長和公訴方的心理準備。
所以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全部陳述了出來。
審判台席位上。
余成在聽完耿浩的陳述,又繼續詢問了一句:
「對於你以上的陳述有沒有證據能夠證明?」
「有的,審判長。」
「我有和吳業的通話錄音。」
「錄音?是有關什麼的錄音?」
「是我和吳業通話有關於吳昊犯罪了,怎麼進行脫罪,還有怎麼去讓張燕及其家人進行撤案的錄音。」
「那你這個錄音是在什麼時候錄下的?是在什麼情況下錄下的?」
「錄音是在我們雙方交談的時候錄下的,中間是我們兩個的正常通話內容。」
「當時我願意答應吳業,主要是因為吳業能幫我找找人脈。
我怕這件事情之後他會反悔,所以把錄音留了下來,掌握了一些證據。
等到萬一有了什麼事情,有他的把柄,也好辦事。」
「.….」
這個耿浩的心思還很縝密啊!
沒想到在當時還留下了相關性的證據。
不過既然有了證據,證明客觀性的間接性證據存在。
這個案子到目前的判定,已經很顯然了。
和另外兩名合議庭成員合議合議這個案子,就可以宣佈判不判有罪。
想到這裏,余成敲響法槌:
「本次庭審進行到這裏,有一些內容還需要進行合議。」
「休庭!」
「休庭結束,繼續庭審。」
現場和各方在聽到審判長開口休庭,心裏面都非常的明白。
這一次的休庭,是針對判不判吳昊是否有罪,進行商議。
只是.…
被告當事人席位上的吳昊對此還沒有太大的感觸。
心裏依然堅信着孫律師可以解決這個麻煩。
.
….
合議庭商討室內。
余成作為審判長和另外兩名審判員,正商議着對於吳昊的判決。
在此之前.…
他們三人作為合議庭的成員,已經了解到了相關的證據。
對於延期審理後的這一次開庭,心裏面有了大致的判定。
經過各方在庭審場上的辯訴。
現在他們需要確定的是,他們的想法,有沒有衝突。
余成最先開口:「這個案子在上一次庭審,咱們也進行過了商議。」
「延期審理,讓檢方補充證據。」
「現在補充的證據也都了解到了,公訴方控方和被告方的答辯爭論的焦點,主要在於是否強迫。」
「現在咱們商議的是,耿浩的口供和他的錄音能不能夠作為間接證據指控吳昊強迫。」
「老白,老陳,你們兩個是怎麼想的?」
老白作為本案的審判員之一,他的看法很簡單。
「老余.…」
「說實話,我現在就想問一句。
暫時拋開證據不談,你個人認為吳昊有沒有強迫張燕發生關係?」
余成沉默了幾秒:「現實是不可能拋開證據不談的。
但是如果從我個人的觀點上來看,這種情況有着很大的可能性。」
老白笑了笑:「你看,從個人的觀點上,你認為吳昊是強迫張燕發生的關係。」
「那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在這個案子上,所有的證據和嫌疑都指向了吳昊強迫了張燕,發生關係。」
「要知道張燕在當時被侵犯的時候是未成年!」
「吳昊雖然剛成年,但是在法定的義務上也是成年了。」
「如果說咱們沒有客觀的證據來指向吳昊有罪的話,那肯定不能判吳昊有罪.…」
「可是現在已經有了客觀的間接證據,判決吳昊有罪,完全沒有問題。」
一旁,老陳也點頭開口:「我贊同老白的說法。」
余成聽到另外兩名審判員這麼說,微微點頭。
「嗯!」
「行!」
.
….
很快.…
休庭結束,庭審繼續。
審判台席位上,余成開口:「庭審繼續。」
「現在針對本次庭審的答辯關鍵點——吳昊與張燕發生關係是否屬於強迫行為。」
「進行判定。」
「各方還有沒有需要陳述的?」
蘇白深吸口氣:「沒有。」
李曉:「沒有。」
孫石岩緩了幾秒:「審判長….」
「我想陳述一個觀點。」
「被告方委託律師還有什麼需要陳述的?」
「我想陳述的是——關於判定是否強迫。」
「從間接性的證據來進行表明,這一點雖然在法律上可以進行判定,但是還是會有着一些意外的情況。」
「比如說——可能會存在一定的誤判可能性,我方還是認為需要從直接證據上對某些事件進行判定。」
「以上就是我方的觀點。」
「嗯!」
余成淡淡點頭,完全沒有理會被告委託律師的說法。
敲響法槌。
「針對吳昊與張燕發生關係是否屬於強迫行為,各方已經陳述完畢。」
「現宣佈判定。」
「本案中所涉及到的相關間接性證據,具有相應的主觀性以及客觀性。」
「尤其是證人的口供,從客觀的事實進行出發,直接證實了,吳昊的強迫行為。」
「即,法院判定,吳昊與張燕發生關係的行為是強迫行為!」
咚咚咚!
法槌落下,沉悶的聲音傳遍了庭審現場。
也直接敲在了吳昊的心上。
???
什麼回事?!
他雖然對法律不太懂,但是這個判決.…
他也是能聽懂的!
這不就是判他強迫張燕發生關係嗎?!
不是.…孫律師不是說,這個案子就算是延期庭審,再次開庭,也會判他無罪嗎?
現在是什麼情況?
吳昊扭過頭將目光落在孫石岩身上。
孫石岩表情平淡,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之前是認為這個案子就算是再次開庭,也會判定吳昊無罪。
可是.…
根據證人的發言,顯然吳昊的把柄被人揪着呢。
這種情況法院判決了他能有什麼辦法?
根本沒辦法!.
….
與此同時。
控告方席位上。
李雪珍小臉上寫滿了喜悅,現在判定了,已經證實和說明了吳昊的罪行。
涉及到了未成年人.…
有逼迫組織出台的行為。
再加上從客觀導致了張燕的自殺。
這一點雖然在法律上不會進行判定。
可是審判長如果注重這一點,可以在刑期上面稍微的側重。
種種的條件加下來,至少也要判個五年有期徒刑以上!
一般而言,強迫婦女發生關係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吳昊的行為惡劣,不得頂格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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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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