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素手中之物扁平如匣,長七寸,厚三寸。上用小篆字體雕刻:「出必見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正是當初藍鳳凰贈與她的「暴雨梨花針」。
機關扣下,數百枚銀針呼嘯而出,宛如疾風驟雨,頓時籠罩了左冷禪周身。他本就追得最近,暴雨梨花針這種暗器又是範圍殺傷,想要全數躲避卻是不能,大驚之下,左冷禪長袖急舞,捲起一陣強風,擋下了部分銀針,但是仍有不少銀針射入他的身體。
「不好。」中針以後,左冷禪明顯感覺不對勁,針上的毒性很強,雖不致命,但是卻會大大減弱他的戰鬥力。
就只這麼一緩,雲歌等人已經縱身躍出院牆,飛遁而去。
…………
出了劉府,雲歌等人卻是一刻也不停地朝着城外走去,那名有幸拜入劉正風門下的玩家煮雨瀟湘負責斷後,眾人走了一會,他跑過來說道:「安全了,本來後面還有幾個尾巴,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全被人殺了。」
雲歌轉念一想,若不是還有別的玩家插手,那麼出手的就是莫大先生無誤。這位衡山派掌門在小說中就曾暗中助過令狐沖,他和劉正風師兄弟一場,嵩山派如此對待劉正風,他不正面對抗,暗地裏搞些小動作是極有可能的。
危機解除,眾人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稍做休整。
「這位大人,此番多虧了你相救劉某才能躲過一劫,只是不知我的家人現在何處?」劉正風心繫家屬安危,一得空便來尋問雲歌。
「師傅放心,弟子和這位雲掌門的手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答話的卻是煮雨瀟湘,當下,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向劉正風說明。
原來雲歌派蒼風、暮雪和程靈素轉移劉正風家人的時候,嵩山派的玩家已經搶先一步動手,正和奉命守護的煮雨瀟湘發生戰鬥,程靈素等人當機立斷和他合作,一起將劉正風的家人轉移到了城外的客棧,又一同趕回來相助雲歌。
此時見劉正風和曲洋俱都安全,雲歌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身上有傷,行動不便,見到劉正風過來問話,卻是勉力想要起身,曲洋見狀,笑着說道:「雲掌門,你就不必多禮了。」
「雲掌門?你們認識?」劉正風聽到自己的弟子和曲洋都管這麼官爺叫雲掌門,一時有些迷糊。
雲歌微微一笑,說道:「劉大俠,這事說來有些複雜,我這官是真的,也的確是一個小門派的掌門人。」
曲洋哈哈笑道:「不管是真是假,這次是要換我謝謝你了。」
雲歌對他行了一禮:「前輩言重了,真要說謝,也是我謝你。我這條命是前輩所救。」
劉正風不解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歌當即便將自己路遇田伯光劫持儀琳,自己出手相助,又被曲洋所救之事一一言明,說起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也是因為曲非煙對自己提到了曲洋和劉正風的交情,自己又恰好知道一些嵩山派的野心陰謀,所以便借傳旨為由進入了劉府。
曲洋呵呵笑道:「今日嵩山派有備而來,我本隱在暗處,只想若事不可為,大不了與劉賢弟同生共死便是。若不是雲少俠插手相助,我與劉賢弟此刻已共赴黃泉了」。
劉正風感嘆道:「雲掌門真是有勇有謀,甚至不惜個人性命,實在叫劉某佩服。」
「前輩過獎了。二位前輩,因音樂而結識,彼此肝膽相照,頗有古豪俠之風,現在這樣的真英雄、真豪傑已經越來越少了。」雲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繼續說道,「若真是讓嵩山派的陰謀得逞,那才真是武林的損失啊。」
劉正風嘆道:「經過今日之事,劉某才算看得明白,什麼黑白正邪,正的未必不邪,邪的未必不正,做人但求無愧於心。」
雲歌見他似乎對江湖生涯真的心生厭倦,不由得問道:「不知兩位前輩今後有什麼打算?」
曲洋和劉正風相視一望,呵呵一笑:「既已決定金盆洗手,自然是繼續歸隱山林,寄情山水了。」
「雲山派所處的雲麓山風景怡人,倒是個適合歸隱的好地方,兩位如果不嫌棄,可以到此住下。正好,非煙妹妹也正在門派中玩耍,她生**熱鬧,若是閒不住了,也可以到杭州城轉轉,離得倒是很近的。」雲歌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劉正風沉默不語,曲洋卻是眯着眼睛問道:「怎麼?非煙沒有待在苗疆?」
雲歌見他神色有點怪異,不知道他對曲非煙沒有在藍鳳凰那裏待着一事是高興還是不滿,只得小心地答道:「沒有,她在那玩了兩天就和我回杭州了,天天在城中吃喝玩樂,過得快樂呢。」
曲洋饒有深意地看了雲歌一眼,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先去你那看看。」他對自己的孫女很了解,看似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但心眼子很多,戒備心特別強,若不是她覺得待在雲歌身邊安全,是斷然不會跟在他身邊的。
難不成是對他動心了?
去意已定,眾人便往城外客棧接了劉正風家人,一同前往雲山派。眼見着要離開衡陽城,劉正風忍不住感嘆道:「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不到我在衡陽城經營大半輩子,到了晚年這座城中卻沒有了我的容身之處。可惜可惜,嵩山劍派苦苦相逼,其餘同門袖手旁觀,就連我衡山唯一的師兄弟,我的掌門大師兄也對我不聞不問,實是令人心寒。」
「這道未必。」雲歌微微一笑,五嶽劍派中最深藏不露,且具大智慧的便是這位衡山莫大先生了。雲歌搖了搖頭,對劉正風道:「劉前輩此言差矣,別人我不知道,莫大先生雖是一向與你不相來往,但若是知道今日嵩山派欲對你不利,他決不會坐視不理。
劉正風哈哈一笑,道:「雲少俠有所不知,我師兄弟向來不合,師兄武功又平庸無奇,近年來對我猜忌日深,我金盆洗手固然是想和曲兄退出武林,其實也是向師兄明志,正風並不在意衡山掌門的位子」。
雲歌哈哈大笑,道:「劉前輩,不是在下多嘴,令師兄大你二十餘歲,性情又好靜孤僻。而你交遊廣闊,家大業大,莫大先生自然不願登門煩擾。至於莫大先生的武功,五嶽劍派當中,只有嵩山左冷禪比他略高一籌,他又怎會擔心你奪了他掌門位子?」
劉正風大吃一驚:「什麼?我師兄武功如此高明?」言下頗為不信。
雲歌又道:「別看莫大先生平日裏與你不甚來往,你金盆洗手,他也不願參加。但今日嵩山劍派欺到你的頭上來,莫大先生只要得到消息,一定會趕來援手。」雲歌又想起小說中莫大先生殺死費彬的事來,道:「若是你今日命喪嵩山派手中,就算明里不可與嵩山派為敵,莫大先生也會尋機替你報仇。所謂血濃於水,便是如此了。」
雲歌話音一落,眾人耳邊忽地幽幽咽咽響起一段胡琴聲來,琴聲淒涼,似是嘆息,又似哭泣,跟着琴聲顫抖,發出瑟瑟斷續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樹葉。
劉正風和曲洋一起站起身來,劉正風已脫口叫道:「師兄?」
琴音漸近,一個骨瘦如柴、雙肩聳起的佝僂老人,拉着胡琴,漫步走來,劉正風已俯下腰去,恭聲道:「劉正風見過師兄」。
莫大先生卻不理他,猶自拉着胡琴,雲歌看看冷場,忙向莫大先生道:「莫大先生是來參加劉前輩的金盆洗手大會的麼?」
莫大先生眼皮子一翻,盯了劉正風一眼,淡淡地道:「洗得什麼手?莫大生性懶散,疏於管理本門中事,迄今不曾收過一個徒弟。若不是有正風支撐,衡山派早已名存實亡,我怎能由得左冷禪一個狗屁不通的理由,毀了我衡山派的基業?」
劉正風這才知道自已在師兄心目中竟有這麼重的份量,想來他是聽了嵩山派要對已不利,這才匆匆趕來。若不是雲歌中途插手管了此事,師兄就真如雲歌所說,要與自已並肩對抗五嶽劍派了,一時心中激盪,忍不住顫聲道:「師兄……」
雲歌知道二人心中誤會已經冰釋,心中歡喜,道:「莫大先生,你還當那左冷禪真的是懷疑劉前輩有甚麼陰謀詭計對付五嶽劍派,才派人來對付他的麼?」
雲歌這話一出口,莫大先生的雙眸忽然一凝,那一直看起來混濁老邁的眼神陡地針芒一般鋒利:「此話怎講?」。
雲歌吸了口氣道:「左冷禪野心甚大,早已陰謀五派合一,你剛剛說對了一句話,他正是要毀了衡山派的基業。莫大先生鋒芒不露,左冷禪並不忌憚,除去劉前輩,五嶽合一時,衡山派再無人可以與其抗衡。至於泰山派、華山派,左冷禪也早已採用分化、離間之計,正在實施陰謀,恆山派又只是一群女尼,若是被他陰謀得逞,才是真的要害死許多人了。」
莫大先生默然片刻,忽然問:「天門道長還有幾位師叔在世,聽說和天門一向不合,可是華山派只有岳掌門一人獨大,難道左冷禪還能分化離間他們夫妻不成?」。
雲歌淡淡地道:「前輩莫非忘了華山派還有一個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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