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小心」,蒼風本能後退,他自入山以來一直和暮雪同修《玉.女.心.經》,一手「玉女素心劍法」早已出神入化,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又時時追隨雲歌下山任務,無論是江湖閱歷和對敵經驗都有了很大提高。
一道凌厲劍光襲面而來,蒼風后退一步,雲歌卻是腳步前踏,徑直向前,橫劍一架,擋住這詭異又迅猛之劍。另一邊,暮雪卻是極為默契的長劍橫揮,只聞一聲裂帛輕響,這一劍已經實實地劃在了對方衣服上。
危機卻並沒有解除。
蒼風雖有雲歌解圍,暮雪掩護,卻仍感眼前電光疾閃,劍法一招快似一招。
好快!
雖沒見到來人,雲歌已經猜到使出這一手快劍的人是誰了。
「一字電劍」丁堅。
「何人犯我梅莊!」伴着一聲冷喝,一片劍光,山牆之後殺出一條人影,以劍護身,直襲蒼風。
雲歌一劍沒有攔下,連忙飛身而起,再次攔在蒼風面前。來人劍光閃擊密如星雨,整個身子似被裹入一團劍芒,雲歌長劍輪轉,青芒銀光交錯迴旋,鏗鏗聲響不絕於耳,竟是以快打快。
接斗僅一瞬間,銀光中忽出一劍,逕取雲歌心口,仿佛這團令人眼花撩亂的劍光不過是掩護,只為賺取這穿心的瞬息之機!
「好快之劍,好陰之招!」雲歌縱使再快也跟不上他的節奏,更不用說閃躲。
只聽「錚!」一聲,劍尖正中左胸,豈料刺之不進,順勢劃破雲歌衣衫。快劍受阻,來人身形頓時一挫。
我有金絲寶甲護身,等的就是這一刻。
雲歌冷笑一聲,長劍分指,化一為二,同時蒼風、暮雪也是極為合拍的夾擊而來。頓時劍光閃過,帶出四道血箭!
滿天劍影一收,黑影落地還形,踉蹌幾步。終於看清對方容貌。來人正是「一字電劍」丁堅,這人身形瘦長,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武學修為不底,在歸隱梅莊之前算得上是江湖上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
雲歌藉助身上寶甲之威。在他兩臂各抹上一記,蒼風、暮雪也是抓准機會,令他左右大腿再添新紅,雖不致命,卻足以剝奪他絕妙的快劍身法。
「你是何人?為何夜犯梅莊?」丁堅雖是負傷,卻仍是持劍而立,任憑雙臂和兩腿鮮血直流。
雲歌淡淡一笑,輕鬆回道:「救人!」
此間的打動終於驚動了整座梅莊,原本寂靜的江南院落終於嘈雜起來。
雲歌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剛剛讓他覺得不安的寂靜只是因為丁堅一人發現了院中的異動。而不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埋伏。
果然,後院之中,打鬥聲響起,沒一會,有家丁點燃了院中的燈籠,頓時整個梅莊變得熱鬧起來。
雲歌知道成敗就在今天這一舉了,當下也不再多說廢話,對身旁的蒼風、暮雪使了一個眼色,便聯手圍攻丁堅。
這個時候,誰還講江湖道義和你單打獨鬥啊。
可憐這「一字電劍」丁堅。最大的本領就是這一手快劍,出劍的時候有如閃電橫空般耀人眼目,可令敵人一眼望見便心生怯意,聲勢極為懾人。豈料雲歌以拙打巧,硬生生地用裝備之利破了他招式之巧,此刻有傷在身,哪裏又能是三人的對手。
「先捆起來,餵藥。」雲歌擒下丁堅,一邊對身後的五毒教弟子吩咐。一邊向梅莊四友中黃鐘公的居室殺去。
沒走幾步,只見迎面奔來四名老者,雲歌停步橫劍,凜聲道:「前面可是梅莊四友?」
四名老者止住腳步,當中一人怒聲沖沖,厲聲道:「你是何人?膽敢犯我梅莊。」
雲歌見這老者六十來歲年紀,骨瘦如柴,臉上肌肉都凹了進去,直如一具骷髏,雙目卻炯炯有神,知道這位便是「七弦無形劍」黃鐘公,當下朗聲道:「在下一介山野武夫,受人之託,恭請日月神教任教主出關。」說完,卻是對這四人微微行了一禮。
雲歌的話有如一聲驚雷,嚇得這四人背後泛起陣陣寒意。黃鐘公身為梅莊四友之首,神色複雜地看着雲歌,心道,任我行囚於西湖之底,這是多大的秘密,又豈是眼前這一個後生小子可以知曉的事前,莫非……
正在疑惑間,身旁那名矮矮胖胖的光頭,忽然驚道:「不好,有毒!」
「你……」黃鐘公也覺得不妙,剛想說話,又聽到一陣咯咯輕笑。
「梅莊四友,別來無恙啊?」伴着一陣環珮輕響,藍鳳凰從後院走了進來,身後的第子也是押着一名管事打扮的人,應該是梅莊中除丁堅以外的另一名管家,施令威了。
黃鐘公一見來人,倒抽了一口涼氣:「藍鳳凰?你怎麼會在這裏?」
藍鳳凰咯咯輕笑:「和這位公子一樣,恭請任教主出關啊。」她在後院聽到了雲歌剛剛的回答,瞬間便明白了雲歌直說來意的目的便是要他們主動發動機關。
果然,兩人話一出口,梅莊四友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卻是互相交換了眼神。
察覺到對方的小動作,藍鳳凰輕蔑一笑:「不要輕舉妄動,中了我的毒,就乖乖地聽話,否則……」
「區區小毒,還奈何不了我。」四人之中,那名矮矮胖胖的光頭猛然出聲,隨即手中判官筆直襲藍鳳凰,竟是打算出其不意地拿下藍鳳凰。
「禿筆翁,我勸你還是安份一點。」藍鳳凰面無懼色,手中長刀凜然一振,硬是以這笨重霸道的長兵對他手上那枚輕巧靈便的判官筆。
禿筆翁以筆為兵,筆上所用墨汁也是獨門秘制的毒.藥,是以對毒物的了解也比其他三人多一點,由他對上藍鳳凰,在他看來是最合適不過了。
場上禿筆翁大喝一聲,手中一枚判官筆勁貫中鋒,筆致凝重,一招一式,皆是鋒芒角出,劍拔弩張,大有磊落波磔意態。而藍鳳凰一柄長刀也是大開大闔,全身上下舞得水泄不通,竟是只守不攻,拖延的意味明顯。
場中梅莊兩位管家失手被擒,一幹家丁或多或少都中了毒,有的直接倒地不起,有的雖能勉力支撐,卻已無一戰之力,真正能戰的便是眼下這四人了。
向問天和任盈盈還未現身,雲歌心中已是勝券在握,不由得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場中兩人的比武之上。這禿筆翁所使這一路筆法,取意於蜀漢大將張飛所書的《八濛山銘》,傳說張飛打敗曹操手下名將張郃之後,以丈八蛇矛在八濛山石壁上鑿隸書兩行:「漢將軍飛,率精卒萬人,大破賊首張郃於八濛,立馬勒銘。」
一直以來,雲山派在自創武功方面都毫無頭緒,此刻見這禿筆翁將一套書法融於武功之中,筆法之巧,筆意之闊,俱都是一流,忽然心有所感,冥冥之中似是抓住了什麼。
正在雲歌沉思之際,計劃中的第三次出場終於來了。
「梅莊四友,別來無恙啊。」
一聽到那朗聲大笑,原本還心存僥倖的黃鐘公,卻是神色一變,暗道:天王老子都來了,看來對方是早有預謀了。
「原來是天王老子來了。」黃鐘公雖是心念已灰,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向問天凜然一喝:「既知是我,還不下跪。」
禿筆翁和藍鳳凰此時也都停下了打鬥,自覺退到一旁。黃鐘公淡淡一笑:「誰都知道,向左使叛出黑木涯,早已是神教的罪人,又何須拜你?」言語平靜,暗地裏卻是不動聲色地向一旁的黑白子使了一個手勢。
向問天出人意料地擺了擺手,笑道:「好說,好說。我不是神教之人,自是不用你們跪拜。」他忽然指了指一旁的任盈盈,說道,「不過,今天聖姑大駕到此,請她父親出關,不知你們是不是該有所表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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