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天香斷續膠的配方竟然這麼順利地就入手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場有關佛法的討論觸動了定閒,還是那場險象環生的比武震撼了定逸,亦或這本就是一個只賺不虧的買賣,恆山三定沒有拒絕的理由。
雲歌沒有時間去揣摩恆山三定的心思,甚至都沒有時間去問儀琳受罰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接下來她又將如何。他現在一門的心思就是要搶時間,在歐陽鋒找上門前儘可能的去增強門派的實力。
望着雲歌拖着受傷的手臂緩步下山,定閒師太誦了一聲:「阿彌陀佛,此子宅心仁厚,但願他能順利渡過此劫。」
定靜師太不解地問道:「掌門師妹怎知他會有劫數?」
定閒不語,定逸卻是若有所思:「要麼是武功修為超群,要麼就是有比性命更重要之事,否則誰敢空手去接我的那招?而從他受傷來看,顯然他的武功修為並沒有那麼高。」
定閒點了點頭:「衡陽城中敢隻身獨抗左冷禪,單就這份氣魄已足以讓人刮目。難得的是,他救劉正風師弟,所圖並非錢財,也非劉師弟那一手「迴風落雁劍法」,從田伯光手中救下儀琳,也並沒有以此向我恆山索取什麼,此份磊落實屬難得。」
「只是……天香斷續膠為本門秘藥,施藥救人是常事,但藥方卻從未有過外傳,這……」定靜師太雖然一直很尊重這位掌門師妹,但對她最終將藥方交給雲歌一事,仍是心有不解,此時見雲歌走遠,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定閒搖了搖頭:「估且相信他一會吧,既是救他之急,也為恆山結一份善緣,或許不久之後恆山派還會有求於他。」
「阿彌陀佛。」定靜、定逸見掌門如此說法,便不再言語。
…………
雲歌一路馬不停蹄趕回雲山派,蒼風、暮雪兩人一路隨侍左右。這次卻是沒有遇到半路遇刺之事。
將天香斷續膠的配方交給程靈素,後者伸手接過,便目不轉睛地盯着看了半天,一直沉默不語。
雲歌見程靈素眉頭緊蹙。似有諸多疑惑,忍不住問道:「如何?」
程靈素抬起頭來,面色凝重:「此配方精妙至極,非是一時半會能夠參悟。」
「哦……」雲歌略感失望,原來以為有了配方。再加上程靈素宗師級的製藥技能,能有很大機率研製出新的藥物出來,誰知道程靈素連將這藥方學會還需要下一番功夫。一想到這,原本順利拿到配方的喜悅也一掃而空。
程靈素看得出雲歌眼裏的失望,卻絲毫沒有在意,繼續解釋道:「此藥方所用之藥物有幾味十分罕見,別說我們雲山派沒有,恐怕整個杭州城裏也找不出幾味,所以想要憑着這藥方將天香斷續膠給做出來,十分困難。」
雲歌搖了搖頭。說道:「並不需要如此,我已經答應過恆山派的定閒師太,承諾不私自配製天香斷續膠。拿來此藥方,只是供你參考,若能在這基礎上進行改良或升級,研製出新的藥物,那就再好不過了。」
程靈素拿着藥方,咬了咬嘴唇,良久才緩緩說道:「我需要時間。」
雲歌知道這事情一時半會也急不來,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又說道:「至於之前所言黑玉斷續膏,我會再想辦法。時間上恐怕不會那麼快,要等雲山派渡過眼前這一劫才行。「
「劫?」程靈素不解。
雲歌點了點頭:「此事我已有考慮,過幾天等幾位長老回來以後。我們再從長計議。這幾日,你便安心參悟這藥方吧。另外,關照一下藥渣和王平等人,這段時間多配一些療傷藥和解毒藥。」
程靈素聞言也不再多什麼,既然雲歌這麼說了,那麼安心去做就是了。
程靈素剛剛離開。阿碧卻是推門進來,輕聲說道:「公子,有人找你,已在後山等候多時了。」
…………
江南的春天,本就是一年中最美的時節。春日下的雲麓山,又有着一種別樣的風景。
任盈盈漫步在雲麓山後山,很是詫異這麼一座外表看來毫不起眼的荒山之腹,竟有如此別致秀美的景色。山嵐掩映間古松瘦木若隱若現,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盛開,明明雜亂無章,偏偏又有着極其自然之美。
最讓任盈盈感到驚嘆的是,這個與日月神教相比,可以稱得上是簡陋至極的門派,偏偏在建築的擺放與裝點方面極為講究。就像眼前座以這竹子和茅草搭建成的小屋,遠遠看去只當是山野間尋常的獵人小屋,但是細細看來便會發現,小屋周圍的竹林與松梅分佈,錯落有致,而小園內幾畦菊花,更顯示出一股出塵的韻味,陣陣山嵐拂過,讓人隱隱生出一種隨時會有山猿獻果、仙鶴棲息一般。
「想不到那個有點傻傻的少年掌門,還是一個極其講究之人。」任盈盈伸手摸了一下面前一朵紅花,自言自語道,隨即卻又是暗自嘆了一口氣。
曾幾何時,黑木涯的深處也如此地一般安靜詳和,處處透着與世無爭的嫻淡味道,日月神教在江湖上聲名不佳,但是教內卻是上下團結,處處齊心。可自從父親失蹤以後,神教內部卻漸漸分為兩派,表面上相安無事,背地裏卻充滿着陰謀、算計,甚至是血淋淋的殘殺。
分爭,分箏。琴成了箏,還能再奏出和諧的琴音嗎?
就在任盈盈恍惚出神之際,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起,伴之而起的是一個清朗的吟誦之聲:
「笑看春紅染半山,隨風馳騁白雲間。此身縱蹈江湖浪,亦要浮生半日閒。」
任盈盈回眸轉身,正好迎上一雙狡黠帶着點笑意的眼睛,仿佛被人撞破了心事一般,任盈盈忽然一陣慌亂,手中一緊,那朵紅花卻是慘遭毒手,被扯落在地。
雲歌笑道:「任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任盈盈身材修長,又是一身男裝,若不是臉上還有一絲慌亂的神情,倒真有點玉樹臨風,英姿颯爽的感覺。
「咳咳。」咳嗽了兩聲掩飾了一下內心的慌亂,任盈盈對雲歌點了點頭,開口道:「沒有事先通知,就貿然造訪,多有得罪。」
雲歌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麼事麼事,只是下次不要再辣手摧花了。」
任盈盈瞥了一臉被她扯落在地的紅花,恨恨道:「不會。」她是日月神教的聖姑,平時都是高高在上,剛剛那一句「多有得罪」在她看來已經給足了雲歌面子,誰料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還敢嘲笑她!真是豈有此理!
雲歌哪裏會知道任盈盈的女兒心事,走近兩步,很隨意地說道:「此處是我平日舞劍練琴之處,聽阿碧說你在後山,我可是找了半天才找到這裏。」
任盈盈不屑地一笑,譏諷道:「就你門派這巴掌大的地方,需要找這麼久?」
雲歌頓時語塞,心道,和你這個富二代比不起來,日月神教算得上魔教第一大教了,別談黑木涯,估計隨便一個分舵都要比雲山派氣派多了。
見到雲歌吃癟,任盈盈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讚賞道:「不過小是小了點,倒挺雅致,佈置得挺用心。」
雲歌見她一會貶,一會兒褒,也懶得和她計較,笑道:「都是阿碧姑娘的功勞。」
「阿碧?」任盈盈的眼前本能的閃過之前接待她的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女子,想到她看向自己時的一點警惕,不知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悅。
這一次,雲歌卻是看到了她微微皺起的眉頭,連忙岔開話題,問道:「你這麼快就上山來了,想必已經準備好了?」
任盈盈點了點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拿下梅莊,救出父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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