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聲勢並不浩大,但規格卻是極高的杭州西湖梅莊段「清水活水」工程正式開工。看着一排排禁軍鎮守湖邊,數以百計的民工推着小車,挑着肩擔日夜勞作,雲歌終於鬆了一口氣。
事態的演變一切都和他計劃的一樣。
任盈盈眼神複雜地看了看這個難以琢磨的傢伙,明明一副俊朗的模樣,卻總是掛着……賤賤的微笑。想來想去,任盈盈也就覺得「賤賤」這兩個詞能形容他了。
皇宮盜寶事件之後,任盈盈便沒有再理雲歌,雖說心裏早已明白,那天的「襲胸」行為是一個荒唐的誤會,也壓根沒有因此記恨他什麼,可每次見到他自己都是心虛的逃開,那天被他觸碰之處更是會隱隱有些感覺,讓她渾身感到不自在。
「大小姐,可是有心事?」向問天早已尋得一柄鋒利的短刃回來,也知曉了雲歌這個有點瘋狂的計劃,眼見着事態正一點一點地按着他們所設計的路線前進,不由得對那個年輕的掌門又多了幾分讚許。此刻見到任盈盈站在西湖邊上,眼神卻是怔怔地望着雲山派的方向,頓時明白了她臉上的落寞從何而來。
任盈盈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在想救父親的行動會不會再有變數。」
向問天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卻也沒有拆穿她,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暗中監視,剛開始的一兩天黃鐘公和黑白子還出來看過,見只是官府和普通百姓,似乎也沒有什麼懷疑,這兩日倒是沒見他們走出梅莊。」
任盈盈「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又看了一會西湖風景,任盈盈終於忍不住開口:「那個……雲公……雲掌門這幾日在忙些什麼?」
向問天神情複雜地看了看任盈盈,嘆了口氣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山上山下種了好些藥草植被,似是在佈置什麼陣法機關。藍鳳凰也被他叫過去幫忙了。」
「他……可有提過要我們幫什麼忙?」任盈盈忽然有一種被人拒之在外的不適感。
向問天搖了搖頭:「或許還沒到時候。我看這兩日他整個門派都是一副外松內緊的模樣,那個叫阿碧的小姑娘今天已經上山下山兩三次了。」
一想到那個喜歡穿綠衣服的女子溫柔的眼神以及她和雲歌那種親昵與默契,任盈盈莫名地感到心裏酸酸的,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頭打扮。 為什麼……思來想去,情腸百結,過了許久她才幽幽一嘆,暫且拋開了心事。
…………
雲歌是真的沒時間。
西湖清淤工程,或者說玉璽打撈工程剛啟動,雲山派的所有弟子都接到了「大敵將至。全員戒備」的命令,不僅楊康、穆念慈等近期在外的傳奇俠客全數回到山中,就連普通弟子的日常操練任務也較往日增加了許多。
「藍妹妹,這些地勞煩你幫我看看。門派中只有這幾種蠱物,放在這裏是不是合適?」雲歌拉着藍鳳凰在門派外圍的護山大陣中穿梭,不時問這問那。
藍鳳凰搖了搖頭:「桃花蠱的確是這個時節用最好,但是不能直接暴露在外,需以桃花為引,方能奏效,應該這般……」詳細講解了一些使用毒蠱的細節。她又親自替雲歌安置了幾種蠱物在這陣法之中。
雲山派的護山大陣是依「天罡北斗陣」所制而成,後來程靈素又將佈陣的幾株大樹改為一些惑人心神的植被,雲歌又異想天開的在其中埋伏了一些毒蟲毒蠱,想以此來增加陣法的威力,希望能消耗歐陽鋒一些實力。
「媽的,偏偏來的敵人是個使毒的老祖宗。真怕這些耗費心思的佈置在他眼裏就是一種擺設。」雲歌嘴上嘀咕,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眼下雲山派的戰鬥力就這麼多,能多一分就是一分了。
…………
新的防護設施改造完畢,那些平日裏令人聞之喪膽的毒物。漸漸隱於高樹矮花,各類灌木之中。
「我從來沒有想過,能這麼浪費藥材。」程靈素一臉平靜地說道。
若是擋不住歐陽鋒的攻擊,留再多東西也是白搭。
雲歌豪邁一笑:「打贏了這場仗。將一切付出都收回來。」
程靈素這些日子陪着雲歌佈置了很多暗手,早已疲憊不堪,卻絲毫沒有倦意,望着雲歌一臉的大無畏,似乎也為之所染,難得的開懷一笑。然後恨恨說道:「誰敢來犯,就將他們全部埋下去做花肥!」
想不到這個平日裏善良又冷靜的女子,也有這麼囂張跋扈的一面啊。
站在雲麓山腳,雲歌抬頭望去,青樹參天,春日的陽光從樹葉間漏出來,灑在人身上,溫暖,舒服。雲山派低矮樸實,卻並不簡陋的建築隱現其間,自有一股結廬境外的悠然閒適,想着這裏便是自己在這個既虛幻又真實的世界中最重要的歸屬,雲歌微微一笑:
「這是我的家,我的後宮,誰都不允許來破壞!」
…………
西湖多柳樹,雲山派山道兩側也種了兩排,長長的柳枝低垂,行人走過時一不小心便會碰到。
有人喜歡,有人討厭。
穆念慈就很喜歡這嫩嫩的柳葉拂過臉頰的感覺:「這次雲公子會有危險嗎?」
「不是雲公子,是我們雲山派。」楊康隨手摘下一根長長的柳枝,一邊在手裏隨意纏繞,一邊說道,「他沒有明說,但我這段時日負責山下的情報系統,似乎感覺到這次的敵人並不是單純的一個人,可能會有多股勢力。」
穆念慈不滿楊康隨手摺柳的行動,嬌嗔道:「別亂摘。」她忽然反映過來,楊康剛剛話中所用之詞是「我們雲山派」,不禁心生好奇,怎麼這麼短短的時間之內,眼前的愛郎竟對這個偏居一隅的小門派有了如此強的歸屬感。
似是察覺到了穆念慈的疑惑,楊康嘆了口氣:「我曾經擁有一切,卻轉眼消散雲煙;我曾經在茫茫人海中感到孤獨無依,卻意外地在這個地方覺得很心安。見到師父一天一天能站立行走,能有你陪伴在身邊,我覺得這裏就是我想待的地方,我不想別人來破壞它!」
穆念慈星眸含霧,柔聲道:「康哥……」
楊康展顏一笑,變戲法般的將手中由柳條編織而成的草帽戴在穆念慈頭上:「喜歡嗎?」
「嗯!」穆念慈點了點頭,偎依在楊康懷裏。
滿山風景,滿眼柔情!
…………
「非煙姑娘,你不能回去!」魯有腳攔在曲非煙面前,義正言辭地說道。
曲非煙鼓着腮幫子,氣憤道:「為什麼不讓我回去,有人要進犯我們雲山派,我回去餵他一嘴毒藥!」
魯有腳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苦笑道:「掌門有令,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切都得按計劃行事!」
「可是……」曲非煙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這次來的據說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啊。」
魯有腳和曲非煙這些日子共同負責大理分舵的建設,對這個古靈精怪,性格活潑的女孩已經有了很多了解,明白此時此刻她是真的很焦急。
曲非煙急,他魯有腳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是,既然掌門有令,一切都要按計劃行事,估計就相信他吧。
曲非煙呆坐在椅子上,過了良久,才緩緩起身,嘆了口氣:「相信他吧,相信他能守住我們的那座山。」
魯有腳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也不是在這乾等,別忘了,我們也有我們的任務。」
…………
就在向問天和任盈盈密切注視西湖上的動靜,雲山派上下一心,積極備戰的時候,一條消息卻在各大酒樓悄然流傳:
「雲山派的掌門人,殺死了白駝山莊的少莊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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