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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寢室一間房八個人,上下鋪。
待遇比女生那邊差,多了兩張床位,擠得很。
同樣漆黑一片的寢室里,男生這邊就顯得更加吵鬧。
遲曜睡上鋪,半坐着,剛洗完澡,身上穿了件自己的衣服。
這幫男生為了組隊打遊戲,也互相加起了好友:「我玩上路,曜哥,加個好友唄。」
遲曜在上鋪報了一串數字。
那男生:「好嘞。」
他輸入搜索後,看到彈出來的聯繫人頭像也是一愣:「你這頭像挺可愛的哈。」
遲曜沒說話。
他正在刪好友,把莫名其妙加他的那個人刪掉後,這才說:「某個人挑的。」
「你妹妹嗎,」這種可愛頭像,那男生第一反應就是遲曜家裏估計不止一個孩子,「女孩子確實喜歡這種頭像,不過如果是我,我可能頂不了太久,會找機會換掉。」
「換不了。」
遲曜沒承認也沒否認,只說:「她不怎麼講道理,不僅會鬧,還容易哭。」
另一邊。
唐書萱看着那句「你還不是對方好友」以及突然冒出來的紅色感嘆號,她沉默了:
唐書萱:很好。
唐書萱:他把我刪了。
林折夏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只能打字說:他這個人,是這樣的,你知道我給他的備註是什麼嗎。
唐書萱:什麼?
林折夏:遲狗。
唐書萱:非常貼切。
唐書萱:我來之前,論壇里就有人勸過我了
唐書萱:是個給遲曜送過水的女生,她說,建議大家不要去給遲曜送水,讓他渴死算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遲曜拒絕的人,林折夏卻有種莫名的負罪感,她過了會兒又發過去一句:你別難過。
唐書萱倒是意外地堅強,很快緩了過來:我不難過,世界男人千千萬,幹嘛非得啃硬骨頭,高二有個學長也挺帥,改天我去試試。
林折夏:
-
軍訓後幾天強度加大,每天光是軍姿就要站一小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什麼來什麼,林折夏他們班的教官特別凶,要求苛刻,就不滿意的地方就讓他們全體罰站。
這天他們班走方隊不齊,中午別的班都去吃飯,就他們班被教官留了下來。
正午的太陽,曬得軍訓帽都在發燙。
唐書萱偷偷跟林折夏念叨:「雖然我總嫌棄食堂的飯菜不好吃,但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好。」
經過上次要聯繫方式的事,她和唐書萱關係意外拉近,成了朋友。
林折夏:「我快餓死了。」
唐書萱:「我肚子剛才叫了一聲,應該沒人聽見吧。」
隔了會兒。
陳琳在後排說:「我聽見了。」
林折夏安慰自己,也順便安慰她們:「我覺得他不至於真讓我們吃不上飯」
教官聽到她們這邊有聲音,眼神一掃,厲聲質問:「誰在說話,站出來。」
「」
沒人動彈。
林折夏大着膽子往前走了一步:「我。」
教官:「議論什麼呢?說出來聽聽。」
林折夏:「發表了一些小意見。」
教官:「你說。」
反正站都站出來了,林折夏乾脆硬着頭皮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所以吃飯是很重要的。」
然而她低估了教官心狠手辣的程度,她這句話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他們班還是錯過了飯點。
餓着肚子挨到晚上,晚上吃過飯,沒多久又覺得餓。
這個餓不僅僅是因為今天中午沒飯吃,它像是某個爆發點,畢竟連着幾天沒吃好,這種「沒吃飽」的在這個晚上來得格外強烈。
這天晚上寢室夜聊的內容成了報菜名。
「想吃火鍋,想吃烤肉」
「其實咱們現在這個情況,最合適的還是泡麵,走廊外面就有接熱水的地方,你們誰帶泡麵了嗎。」
「」
一片寂靜。
「好的,還是睡覺吧,夢裏什麼都有。」
嘴上說着睡覺,實際誰都睡不着。
越是睡不着,就越餓。
臨近十點,林折夏在被子裏,點開聊天框拍了拍遲曜的頭像。
聊天界面立刻出顯示一條「拍一拍」提示。
她以為這個點遲曜肯定已經睡了,沒想到對面回了一個「?」,而且還回得很快。
-你居然沒睡覺,你半夜不睡覺,在幹嘛!
對面秒回。
-打遊戲。
林折夏:噢,那你打吧。
遲狗:你不睡?
林折夏:我睡不着。
林折夏有氣無力地打字:餓得睡不着。
說完這句,她忍不住吐槽教官:他簡直是個變態,中午不讓我們吃飯,我跟他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完他就更生氣了。
遲曜沒再回復。
林折夏琢磨着,他遊戲開局了吧,於是不再打擾他。
-
與此同時,男生寢室樓內。
「我操,你大招放慢了。」
「對面交閃了,追。」
「曜哥,救命啊,」有男生喊,「你怎麼在野區不動了?網卡了?」
遲曜:「回消息。」
「你居然還能切出去回消息,這就是強者的自信麼,」遊戲進行到一半,正是關鍵時刻,那男生說,「這種時候,就算是有人提着刀過來砍我,我都能立在原地,等把這波輸出打完,我再跑。」
另一個男生說:「不至於,人還是要有點理智才行,我的話,我會邊跑邊打完這波輸出。」
「」
這兩人說完,下一秒,收到了好友退出遊戲的提示。
上鋪傳來一點動靜。
遲曜反手撐着床鋪,沒踩邊上的爬梯,他腿長,直接就能從上鋪下來:「我出去一趟。」
「?」
「這個點,你要出去?」
「你幹嘛去?而且軍訓基地門是關的,不讓外出吧。」
遲曜推開寢室門,直接走了出去。
-
林折夏寢室里安靜了近二十分鐘。
大家都試圖用睡覺來抵抗飢餓,然而二十分鐘後,寂靜的寢室內忽然突兀地響起一聲腸鳴。
陳琳睜開眼:「我肚子叫了。」
唐書萱也睜開眼:「根本睡不着。」
不知是誰帶頭,幾人因為這聲腸鳴笑作了一團,徹底沒了睡覺的心思。
林折夏也笑了半天。
這時,原本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來。
是一條新消息提示。
她滑開手機,看見遲曜只發過來兩個字:
-下樓。
下樓?
下什麼樓。
她第一反應是覺得莫名。
軍訓基地有嚴格規定,寢室熄燈後不允許外出。
而且都這個點了
下樓幹什麼。
但以她對遲曜的了解,雖然他經常不做人,但他不可能隨便給她發這種消息耍她玩。
於是林折夏出聲問其他人:「我們樓,樓下門鎖了嗎?」
陳琳:「沒鎖吧,好像到12點才會鎖,怎麼了?」
林折夏:「我可能得下去一趟。」
說完,她起身換了件衣服,然後拿上手機,跟做賊似的很輕很輕地推開寢室門走了出去,關門前留下一句話:「同志們,如果我不幸沒能回來,你們要記得,兇手就是高一一班遲曜。」
這個點,不管是樓棟樓道還是樓下大堂都沒開燈,只有外頭幾盞路燈亮着,微弱的燈光點亮樓棟四周。
林折夏身上穿着寬大的睡衣,下身搭了一條藍藍綠綠的大褲衩。
這套穿搭,毫不見外,非常不講究。
她出去之後環顧四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寢室樓面前的橡膠走道上空蕩蕩的,邊上男寢也熄了燈,根本沒人。
-你最好
-不是在耍我
-不然你死定了
林折夏蹲着,一個字一個字狠戳手機屏幕。
-我會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會殺人
-我!真的!!會殺人!!!
她還不敢離有光源的地方太近,怕被巡邏的老師看見,只能蹲在樓棟側面。
周圍黑乎乎的,到處都是蚊蟲。
在她蹲着拍死兩隻蚊子後,遲曜回了消息。
這次依然還是簡短的兩個字:
-回頭
寢室樓後面是一片圍牆,圍牆把整個軍訓基地圍了起來。
林折夏看着這句「回頭」,愣了下,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猜想冒了出來。
她回過頭,在這片漆黑中,看到了一個並不清晰的人影,那個人影正從圍牆外面翻進來,人影踩着牆沿,下一秒,憑藉身高優勢輕鬆落地。
等那人走近了。
她才看清,那人手裏還拎着一個膠袋子。
「遲曜?」
「你怎麼翻牆進來,」林折夏完全沒想過遲曜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她維持着蹲姿,震驚地仰頭看他,「你偷偷出去跟人廝、混、了?」
夜晚的風不同於白天,透着股略微的涼意。
遲曜「嗯」了一聲:「我出去打架。」
「心情不好,手癢,就想找個人套麻袋揍一頓。」
林折夏張着嘴:「那你打了幾個?」
遲曜風輕雲淡:「三四個吧。」
林折夏:「打贏了?」
遲曜:「沒打贏我現在應該在醫院。」
「打贏也不該在這裏,」林折夏震驚之餘,還有殘存的理智,「應該進局子。」
遲曜沒繼續和她說這個話題,他近乎施捨般地把手裏拎着的膠袋扔給她。
林折夏差點用臉去接,被滿滿當當的膠袋砸了滿懷。
天太黑,加上遲曜出場得方式太特別,她一直沒注意到這個袋子,更看不清袋子裏都裝了些什麼。
這下她抱着袋子,倒是看清了。
裏面都是吃的,有她愛吃的牛奶味餅乾,牛乳麵包,兩袋糖,當然這其中,最醒目的還是幾桶大概率只能出現在她夢裏的紅燒牛肉麵。
林折夏抱着這堆吃的,問:「你不是去打架麼。」
「打到一半有人哭着求我放過他們,」遲曜說,「買了堆沒用的東西賄賂我。」
林折夏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遲曜說的「打架」是騙她的了。
她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眩暈感。
看向遲曜的時候,都覺得這個人今天,格外順眼。
林折夏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我為我前幾天說的話道歉,其實你長得貌若潘安,你英俊的臉龐,使天地聞之變色,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我之前只是因為太嫉妒你了,所以才說你長得一般。」
「我發瘋誇你大帥哥那天,其實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又不好意思承認。」
她說着,沖遲曜豎起一根大拇指。
「嫉妒,是我對你最高的讚美。」
遲曜:「繼續。」
林折夏現在心情非常好,別說是一段彩虹屁了,就是讓她吹一晚上都行。
「我也可以切換成英語的。」
路燈把兩人挨着的倒影拉得很長。
林折夏費勁且磕巴地開始說英文:「i''msorryabout額,isayyouugly。」
遲曜:「語法錯了。」
林折夏:「噢,我英語不太好,要不就算」了。
她想說,既然你不想聽,那英文版就到此為止吧。
然而遲曜卻沒有輕易放過她:「既然你這麼克制不住對我的讚美之情——」
「回去之後,寫一篇不少於三百字的英文版發給我。」
林折夏:「」
怎麼會有人,對吹噓自己外貌的小作文。
接受得。
那麼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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