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少白剛跳完一支舞,他就被別人叫走了,陳怡玢沖他擺擺手哦,讓他趕緊去吧,她沒有什麼問題的。
等陳怡玢剛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歇一會兒,就不斷的有很多不認識的男士來邀請她跳舞,陳怡玢都禮貌的拒絕了,說是腳太酸了,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人不斷的上前來邀請。
陳怡玢本身就很漂亮,高挑、膚白、長腿,再加上最近她在平城的聲名鵲起,她以前在上層里有點名是因為二哥和黃薇甜,如今全平城都知道陳怡玢這個女人的能量,卻是靠她自己了,一個能在沙弗把工部局就給告倒的女人,那得有多大的能量啊?
許多人都知道,陳怡玢本人甚至都沒有特意坐船去沙弗,在平城的地界上,讓工部局的幾位洋人高官和沙弗大使都去向她求和,那得是多大的能量?
很多跟工部局這幾位高官熟悉的人都明里暗裏打聽陳怡玢的事,工董會的李先生借着這次陳怡玢的事情,向工部局施加壓力,將原來的三位華人董事增加為五位華董,張少白打敗周永成成為其中的代表之一,否則張少白怎麼會變得越來越遺憾沒有把陳怡玢搞到手呢。
有很多人還是知道了陳怡玢在沙弗上層的關係涉及到財務部、外交部高官,甚至連皇室都有涉及,對她的評估再也不能同日而語,原先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女商人,在那些已經起家的人眼裏,這種開個小商小店的女人雖然有能力,但是也成不了大氣候,可如今看着陳怡玢再也不能以舊眼光了。
當陳怡玢挎着王綬雲,跟在黃薇甜、李少雍走進來的時候,很多人才想起來,陳怡玢跟這幾位還是摯友啊,華夏最年輕有前途的外交官,聽說馬上要升到外交部次長了,王綬雲更是如今鄒世雄手下炙手可熱的一員大將,三十歲的少將啊,手下全美式裝備的炮兵團,是鄒世雄最捨得砸錢的部隊了。
很多人才發現,就算不加上沙弗的朋友圈子,陳怡玢光是在平城的圈子就已經非常頂層了,除了這幾位摯友之外,她跟平城新的白相人第一人的張少白的關係也不太一般,自己的親哥哥之中有在中央任職的政客,還有在銀行里當副總裁的銀行家,這麼一細數,陳怡玢不是出身頂級名門,但是她絕對是給自己打就了很多家世優越的名媛都比不上的實力和人脈!
陳怡玢裝模作樣的揉了揉小腿,找理由也得找得像一點,這時一個男聲響在她旁邊,「陳小姐,別來無恙。」
陳怡玢一抬頭,看見了前些日子有過一面之緣的余家大老爺余永航,這位未來的船王在跟工部局的洋人總辦來過陳公館之後,再也沒有提什麼幫助她解決難題,用二十萬收購她的地皮的事情了,甚至他當天出現在陳公館的時候,都是尷尬無比的樣子。
陳怡玢以為跟他再也沒有交集,沒想到余永航倒是還能主動上門,她跟他打了個招呼,余永航問可不可以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陳怡玢自然請他坐下。
余永航跟她先寒暄了兩句,才說:「陳小姐好魄力,把我們一干人都瞞在骨子裏,以為你需要幫助呢,讓余某人當了一回小丑啊。」
陳怡玢心想,她由始至終都沒有跟人求救,也沒有說什麼,余永航不過是想趁火打劫的,如今還說起她的不是了,她修養功夫到家,臉上也沒有變色,說:「我倒是從來沒有對外宣稱需要幫助,大概是余老闆誤會了吧。」
余永航道:「是是是,倒是我誤會了,被人當跳樑小丑也是活該,自找的啊。」
陳怡玢沒搭腔。
余永航又接着說:「大家都是生意人,什麼時候對自己有利才出手,我想陳小姐理解我吧?不過我得向你道歉,不管怎麼說,那天我是有趁人之危的念頭的,是我的不對,我自罰三杯。」說完就端起桌上的洋酒先灌了一杯。
陳怡玢自然在旁邊說:「都是生意人,我能理解,余老闆不用這樣。」潛台詞是:你樂意喝是你的事,跟我可沒關係。
余永航喝了三杯之後,緩了一口氣才說話:「是,這事是我不對,沒把對方的底細摸清楚就貿然出手,是為大忌。」
陳怡玢扯起嘴唇笑,余永航說:「我還得向你道第二個歉。」
陳怡玢瞅他,含笑說了句:「怎麼?」
余永航道:「我輕敵了主要原因是沒看得起你是一個女人,沒把你的個人因素考慮好,我沒有想到陳小姐這麼優秀,陳小姐,你讓我刮目相看。」端起酒杯,說:「這三杯算我敬你,以後我們能否一笑解誤會呢?」
陳怡玢道:「余老闆不用這麼客氣,」她也端起香檳酒杯,「各人所處位置不同,考慮的自然就不同,不過你這麼說,我也陪你喝一杯,以後我們再見也是朋友。」
余永航立刻喝了一杯,說:「陳小姐是痛快人,跟你聊天也很痛快!」他也十分痛快的又連續喝了兩杯,喝完之後他站起身,身子也已經有些踉蹌了,他扶了一下椅背穩住身子,向陳怡玢伸出手。
陳怡玢也起身跟他握了個手,余永航說:「期待以後與你有合作的機會。」陳怡玢點了點頭,心裏卻想到,余永航不愧是未來的船王,到底有他的氣度,辦事乾脆利落,陳怡玢倒有些欣賞他了,不過合作還是得看互相的利益和條件。
余永航說完這些話,就走了。
陳怡玢屁股都還坐熱,又來了一位,他還沒說話,陳怡玢已經起身了:「少將軍。」
許開疆道:「陳小姐不要跟我這麼見外,」看了看陳怡玢的腳,顯然是從別人那裏聽到她的拒絕理由,他說:「不知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呢?」
陳怡玢自然不能不給這位北方軍閥的少將軍的面子,將手搭在他伸出的手掌上表示了同意,許開疆握緊了她的手將她拉進舞池裏,音樂忽然從舒緩的節奏換了歡快的恰恰。
許開疆笑:「恰恰!」許開疆的軍裝外套早就已經脫掉了,穿着軍裝襯衫領口打開了一個扣子,跟陳怡玢跳恰恰的時候身姿十分瀟灑靈動,顯然是舞池常客。
陳怡玢雖然不太擅長跳恰恰,但是在康頓大學的時候也是專門練過,甚至還特意去大小姐家裏跟拜爾森家族負責教小姐禮儀的女士學過半個寒假,用蘇珊娜的話說:「勉強還能看得順眼,但你也別說是從我拜爾森公爵家學的,我可丟不起那人。」
像蘇珊娜這樣的公爵家獨女,從小就有專人教禮儀,舞蹈什麼的那也是必須學習的課程之一,甚至是成為合格的沙弗貴族淑女,都是蘇珊娜必須上的課,所以她瞧不上陳怡玢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陳怡玢也不介意,還跟她講了在華夏,前朝的大官家裏也跟公爵家一樣,找專人來培訓姑娘等等,跟人使勁胡侃。
現在她跟許開疆跳起恰恰自然是毫無滯澀感的,雖不是舞池皇后,但是也是頗為好看的,她的髮絲在空中微微揚起,裙擺飛揚,十分的惹眼,眾人甚至將空間留給這一對跳得漂亮的男女。
已經下了舞場的鄒仁美跟王綬雲說:「隨慶哥哥,看來陳小姐跟許少將軍處得很好呢!」
王綬雲說了一句:「她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鄒仁美又不樂意了,說了一句:「怎麼隨慶哥哥總喜歡說她好話,難道是喜歡她嗎?」
一句話問得王綬雲一下不好意思了,他本身雖然留洋多年,但骨子裏還有傳統男人的靦腆,對於情愛的感情羞澀說出口,而且對鄒仁美說話他也得衡量,這種被家裏慣壞的小姑娘,誰知道她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恣意妄為的事情來?
王綬雲表情淡漠的說:「你想多了,我和文瀾夫妻,還有陳小姐都是朋友,仁美小姐也是留洋回來的,不會這麼封建吧?」
鄒仁美笑呵呵的道:「不喜歡她就好,隨慶哥哥,我很喜歡你啊,你不要喜歡別的女人。」
王綬雲道:「仁美小姐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是在下是一個離過婚的男人,實在配不上仁美小姐。」
鄒仁美跺了跺腳:「我就喜歡隨慶哥哥,而且這都什麼年代了,誰在乎離沒離過婚啊?我才不在乎呢,我只在乎的是,我喜歡你。」
王綬雲很直接的說:「隨慶一心為國,無心情愛,不敢耽誤仁美小姐,請小姐另尋真愛吧。」
鄒仁美到底還是少女,被這麼冷硬的拒絕,她十分的下不來台,傷心和生氣的情緒都有,瞬間就流了眼淚,哭着跑開了。
這時音樂又變得舒緩起來,許開疆又拉着陳怡玢跳起慢搖,他一隻手搭在陳怡玢的腰間,剛跳了一支舞,倆人都有點喘息,平復了氣息之後,許開疆才夸陳怡玢舞跳得好,說:「陳小姐是經常跳嗎?」
陳怡玢簡單的說:「以前我在西洋讀書的時候,學校里要求我們要學會交際舞的。」
許開疆說:「在康頓大學的時候嗎?」
陳怡玢一聽他張嘴就能說出自己的母校,雖然她最近很出名,但她不認為已經出名到讓北方的少將軍會隨口說出自己母校的程度,只能說明許開疆是對她有特別的關注。
陳怡玢道:「少將軍知道?」
許開疆狀若不經意的說:「自從陳小姐告倒了工部局之後,你的消息就滿天飛,連你出門逛街都會在第二天的報紙上看到。」
陳怡玢哈哈笑,說:「少將軍也看那些小報,那些小報很無聊的。」
許開疆道:「我這人不喜歡正經的事情,什麼政治、戰爭都不太喜歡,只是周圍環境讓我必須去做,我喜歡的是玩樂,漂亮的女人啊,趁手的槍,精緻的煙壺,甚至是讓人飄飄欲仙的大煙,我都喜歡。」
陳怡玢道:「很多人到死都還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在我看來,玩樂之道也是一個方向,這世上並不總是嚴肅的事情,所有人都需要玩樂,總有那麼一些人是精於此道,並能發揚光大的。」
許開疆道:「跟陳小姐說話總覺得很有意思,很舒服吧卻又覺得能學到東西、漲了見識,這就是留洋的小姐說話的藝術嗎?」他心裏想着以前也交過兩個留洋的女學生的,可都沒有陳怡玢這種感覺,這難道是清純的雛-兒和離過婚的成熟女人的區別嗎?
陳怡玢道:「這因為你是聽進去了就是舒服,聽不進去就是話不投機,你說是嗎?」
許開疆哈哈大笑,說道:「極是、極是!」心裏卻想着,這個陳怡玢很有味道啊!立刻對陳怡玢提出了邀請,說是過幾日請她來他的住所玩。
陳怡玢自然得點頭,許開疆卻又說:「若是只有我和你兩個人呢,陳小姐還來嗎?」他目光閃閃,唇角翹起,在女人堆里暢行無阻讓他知道怎樣是女人最喜歡的姿態,一種熟稔於男女之道的輕曖昧感。
陳怡玢既不能撕破臉又不能道貌岸然,這些都是破壞了交際,她笑着說:「少將軍若是敢,我自然是敢去的,您說是嗎?」
許開疆更開心了,好像遇到一個有趣的玩具,對陳怡玢的興趣越來越濃,他說:「我自然是不敢的。」心裏卻想着,他自然是想的,他十分想看看這麼一位狡黠、冷靜的女子雌伏在他身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跟那些脫了衣服一個樣子的女人是不是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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