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人並不知道,其實早在六扇門到來之前,藍花巷就已經被朝廷給盯上了。
同時,他們之所以會被盯上的原因,也並非是因為什麼毒宗的老鬼,而是因為白嫡。
事實上,邪道的人本來是有機會發現白嫡這個內鬼的。
因為王戊,曾經在不明緣由的情況下,對着一名邪道的說客叫出過白嫡的名字(第八十六章)。
但是奈何,那個說客就是毒宗的老鬼。
而這老鬼呢,又因為常年隱居,所以並不知曉白嫡的名諱,更不知曉他與藍花巷的關係。
於是這個秘密,就被老鬼給帶進了墳墓里。
該說不說,江湖上的暗涌,有時候就是這麼好巧不巧。
明明曾經出現過,結果轉頭,卻又被掐滅了蹤跡。
……
第二天,有關於白玉姑娘在王府詩會上奪魁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揚州城的大街小巷。
這個速度,簡直是比王戊預想的還要快上一些。
看來這個時代的人們確實無聊,所以逮着一些風言風語就想說道。
當然了,這其中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青樓女子才壓名士的噱頭的確不小。
故而,才能夠讓人津津樂道。
一時之間,整座城裏的酒肆和茶館,幾乎都在流傳着那三首奪魁的詩詞。
一首清平調,一首虞美人,一首鵲橋仙。
聽得書生面紅耳赤,聽得姑娘春心蕩漾。
於是便有人言,不日後的七夕佳節,我等就該去與那白玉姑娘會面相逢。
如此,才不負其伶仃的朝朝暮暮。
眾人聽罷,連連點頭。
甚至還有一些女子,也參與其中。
事實證明,哪怕王戊奪得了詩魁,揚州文人的傲骨也沒有被打折。
畢竟他們在見到白玉的時候,渾身的骨頭就已經軟了。
所以任由王戊再怎麼用力,她也沒法打折棉花不是。
……
今早的王戊難得地睡了一個懶覺。
因為白嫡擔心她昨日受了累,所以並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在辰時就跑來叫醒她。
不過,等到午時都還不見王戊起床的時候。
白嫡到底是等不住了,進而來到了王戊的門外,敲響了房門。
「進。」
一個慵懶的聲音在屋內幽幽地響起。
已然改扮作了侍女的白嫡,跟着便推門走了進去。
然後他就看見了王戊,正只穿着一件單衣地趴在床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看着話本。
領口半敞着,兩隻雪白的腳丫向後疊翹在半空中。
「咔。」
幾乎是下意識地,白嫡就把門給關了起來。
仿佛是生怕讓外人看到了什麼似的,雖然王戊也沒有露出太多的春光。
「既然都起來了,你為什麼不把衣服穿好?」
一邊側目迴避着王戊的所在,一邊又忍不住地,用餘光輕瞥着女子的肌膚,白嫡的聲音顯得有些僵硬。
「大哥。」
仿佛是理所應當地吐出了兩片瓜子殼,隨即又抬手指了指窗外的陽光。
趴在床上的女子語氣無力地說道。
「現在可是七月的天啊,日頭熱得往地上打一顆雞蛋都能烤熟,你還想讓我穿幾件?」
「那等到了台上,你怎麼又不肯少穿了呢。」
許是略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白嫡依舊沒有把視線給移到王戊的身上。
他似乎是有些變了,但到底是哪裏變了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嘖,在台上和在屋裏能一樣嗎?」
王戊漫不經心地翻了個身,又換了個姿勢地看着手裏的話本。
那領口大概是敞得更開了些,甚至,都能夠讓人看到其底下的些許柔軟了。
「行了,把衣服披好吧。」
窘迫地將一件外套給丟到了床上,白嫡的目光接連閃爍了數次。
「哎呀,你怎麼管得這麼多啊,跟個老媽子一樣。」
看話本看得正興起的王戊,依舊有些不想動彈。
然後白嫡就來了一句。
「因為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此時的王戊,尚不認為白嫡會對自己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畢竟從這傢伙之前的表現來看,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會對美色動心的人。
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好說。
結果下一刻,白嫡的呼吸就加重了一分。
「我怕我忍不住,會想要你。」
「唰!」
幾乎就是在轉瞬之間,渾身都炸出了一層雞皮疙瘩的王戊,便飛一般地起身抱住了外套。
乃至雙手環胸,無比警惕地縮在了床邊。
「喂,你冷不丁的,別說這麼嚇人的話行不行?」
「我沒有開玩笑……」
「日,那你之前還裝得像個太監,不會就是在等我放鬆警惕吧!」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草!你別過來!你先出去!」
約莫是突然地意識到了,此刻的王戊完全沒有反抗自己的能力。
再加上那女子衣衫不整,瑟瑟縮縮的姿態。
白嫡的眼神,當即就變得更加危險了幾分。
「現在知道怕了,知道自己沒有武功了。狐媚子整天勾人,結果這就怕了?」
「我我我,你你你……」
「好了,我是不會動你的。」
幾個呼吸過後,應當是強壓下了自己心頭的悸動,白嫡乃止住了向前逼近的腳步。
「但是你也得記住,以後在人前要矜持一些,免得又勾了誰的邪火。」
「行,行,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行了吧!」
「嗯,那奴婢就暫且告退了。還請姑娘快點穿好衣服,下午另有一台樓曲兒要唱。」
「好好好,你快出去!」
「是。」
等到白嫡退出廂房,合攏門扉的時候,其人乃又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唇。
該說不說,剛剛的王戊,在驚慌失措里,當真是比平常還要誘人一些。
也虧得是他,否則,若換做是一個外人在場,恐怕就真要忍不住了。
午後的雁飛樓里人頭攢動。
因為詩會上的諸多事跡,都已經開始發酵了的關係。
所以今日,來雁飛樓里賞聽戲曲兒的人也特別的多。
甚至在二樓的廂房裏,還坐上了幾個大戶的小姐。
王戊一路躲着白嫡地,登台唱了一曲牽絲戲。
再一次地讓眾人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歌舞雙絕。
此後,正當王戊準備隨便地挑選一名女客來接待的時候。
她卻又在人群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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