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然後變成魔法少女 第三十二章 氣

    高空中的戰鬥愈演愈烈的同時,異策局總部大樓的疏散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

    跟着人群從大樓之中竄出,田勝在一眾同事的推搡下艱難地抬起頭,仿佛心中生出什麼感知一般望向了天空。

    碧空之上,樓宇之間,紫紅與蒙白交織的魔力光幕中突然混雜了幾抹熟悉的藍色。

    那微弱的藍色搖曳着,閃爍着,仿佛在蓄勢一般等待着。然後,在某個時刻驟然爆發,將周圍的白霧盡數驅散,湛藍的色彩仿佛讓天空回歸了本真的顏色。

    洶湧澎湃的魔力潮汐之中,翠雀左手勾着熒藍的絲線,右手緊握着紫紅色剪刀。嬌小的身姿筆直地挺立,目光悠遠而堅定。

    藍與紫的魔力交錯交織,卻又隱約劃出了一道分明的界線。輕盈的絲線自她的手心發出微光,在碧空中划過一道道細不可查的軌跡。精緻的剪刀於她的手中閃爍,細小的鋒刃間隱藏着不可忽視的寒芒。

    「感覺意外的輕鬆……」

    感受着剪刀在手中的分量,她有些驚訝地發出了感嘆。

    紅思與所復現出的這把剪刀,無論從外形還是手感來說都與她原本的魔裝別無二致,但是最大的特點卻是它對魔力的消耗。

    魔法少女使用魔裝會消耗自身的魔力,這是一種必然,而根據魔裝自身的能力強度及使用者的掌握熟練程度,消耗也會有所差異。

    原本的織命是一件對魔力消耗十分劇烈的魔裝,若非翠雀自身的魔力量在同級魔法少女里算充沛,否則還真的支撐不起這樣的消耗。

    事實上,越是形態複雜的魔裝就越是如此,在國度的檔案記載之中,甚至有因為魔裝太過複雜而導致魔法少女無法晉升芽級的案例。

    而現在,當翠雀手握紅思與復現出的剪刀之時,她幾乎感覺不到魔力的流失。不僅如此,甚至還隱隱約約有魔力的波動從剪刀之中反哺上來。

    「雖然只能持續五分鐘,但是消耗的都是我的魔力哦。」

    看到翠雀訝然的神色,紅思與按捺住邀功的心緒,撇開視線,略有些不自在地道:「所以,不需要擔心魔力量上的問題,放心地用它去戰鬥吧。」

    「……謝謝。」

    翠雀明白,越是真誠的善意就越不需要過多的客套與推阻。用最簡短的語言表達最直接的謝意,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簡單的交代之後,她便轉過頭,嚴肅地望向了不遠處的樓宇之間。

    鳶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饒有興致地等待着。

    「準備好了?可以開打了嗎?」

    見翠雀將目光投過來,她重新操起了手中的水墨金屬,嘴角上挑:「用魔裝來補全魔裝,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我還以為你不會放過中間交接的空檔。」

    翠雀輕輕揮動手中的裁衣剪刀:「為什麼剛才不攻過來?」

    「我說過哦,我是不會阻止別人使用自己的能力的。奇境也好,繁開也罷,只有戰勝全力以赴的對手,才能讓我感覺到滿足。」

    鳶搖動手指:「通過偷襲去打斷對方的準備,就算贏了,也不是『強大』的表現,只不過是『勝利』的奴僕罷了。」

    「我還以為爪痕里都會是些不可理喻的壞傢伙。」

    翠雀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可惜我沒能早一些認識你。」

    「現在認識也不遲,加入我們,我們彼此也就沒有矛盾了。」

    鳶微微抬手,擺出了戰鬥的起手式:「不過,在這之前,先讓我見識一下你真正的實力吧,若是太弱的話,我可沒興趣帶一個弱小的魔法少女回去見首領。」

    「感謝貴組織的看重,但是,我暫時還沒有興趣離開自己駐守的城市。」

    翠雀同樣嚴陣以待:「還請伱們自行離開方亭市。」

    「多說無益!」鳶雙腳虛蹬,大喝一聲,猛地向前躥出,「勝者主導一切!」

    言罷,便無視了一旁塞米「不要自作主張啊」的呼喊,再一次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黑與藍的魔力瞬間碰撞在了一起,澎湃的魔力潮流中,兩道人影卻並沒有拉開距離,而是進行着激烈的近身交戰。墨水般的流體金屬在鳶手中顯得靈巧無比,槍、劍、刀、匕等形態變換自如,招式刁鑽而精妙,令人極其難以招架。

    但刁鑽的招數卻並沒有讓翠雀陷入劣勢,恰恰相反的是,雖然略顯被動,但她手中的絲線也隨着鳶的節奏變換着形態,不斷交織出不同的傑作。對方劈刺她便防禦,對方揮砍她便回擊,兩個人劍對劍,矛對矛,以不同的方式變換出相近的兵器,用常人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高速地對拼着。

    絲線與墨水,兩件看上去並非兵器的魔裝,此時卻足以代替一切兵器,在此展開一場原始而華麗的戰鬥。

    「居然……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跟鳶這傢伙近身過招而不落下風?」

    因激烈的戰鬥而被甩到一旁的塞米穩住身形,望着不遠處的交戰現場,不禁瞪大了一對貓眼:「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也無怪它會驚訝,只因為哪怕在爪痕內部,鳶都是出了名的近戰狂魔,近身肉搏能力一頂一的強悍。爪痕成立這麼多年,其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只要進入近身戰的領域,就沒幾個人能在她的手下頂住那狂暴的攻擊。

    而矢車菊,作為一名曾經出了名的魔法少女,塞米也知道她的活躍時間不超過三年。換言之,這樣一名只有三年一線戰鬥經驗的魔法少女,在近身戰中與鳶打平了。

    當然,它的想法無從影響戰局,交戰中心的兩人短短兩分鐘就已經戰至白熱化,拳打腳踢撞出聲聲悶響,刀光劍影令人驚心動魄。

    只不過,也只有翠雀才能夠感受到與鳶交戰的壓力。

    事實上,哪怕重新執掌了剪刀形態的魔裝,她在近身戰之中也只能做到不落下風而已,想要尋找到進攻的時機,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更麻煩的事情還不局限於近身戰中招式的變化,而是鳶身周所籠罩的那層蒙白霧氣。

    翠雀沒能分辨出那是什麼,但這些霧氣卻隨着鳶的一呼一吸而不斷地維持着流轉,在這片霧氣之中,所有魔力攻擊的威力都被壓縮到了極致,她的魔力幾乎無法脫離身邊。

    「這些霧氣……不是你的魔力,也不是你的魔裝。」

    幾番感受後,翠雀於某次攻擊的間隙架開了鳶的劈砍,篤定道,「它應該也和殘獸的力量無關,完全是其他的東西。」

    「魔力?當然不是,這些是我的『氣』。」


    似乎因為在戰鬥之中感受到了樂趣,鳶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我雖然是魔法少女,但更是一名武道家,這份力量來自東華州域的古老傳承,和魔力自然不是一種東西。」

    「氣?」翠雀不禁皺起眉頭,「我可沒有在跟你聊武俠。」

    「的創作往往來自現實,書中會提到『氣』,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鳶微微瞪大雙眼,目中的陰陽魚緩緩轉動:「當然,現在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無法適應時代的東西會被時代所淘汰,最終淪為歷史的塵埃,武道不過是那片塵埃之中的一角,與它者亦無不同,沒什麼好被銘記的。」

    「無法適應時代?」應付着對方的攻擊,翠雀微微後仰脖子躲過了一記刺拳,「為什麼?」

    「因為所謂的武術,所謂的道業,作為人護身的異術,完全無法與魔法術式相比。」

    鳶的情緒頗為高漲,話語聲也頗為洪亮:「修持慢,成本高,天賦要求更是萬中無一,而修煉到最後,也終究只能與凡人相搏,面對真正的危機和災難——殘獸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無論是怎樣天資縱橫,怎樣才思敏捷,又是怎樣豪情萬丈。一代代武人在這條道路上的探索未能將這條道路變得更加長遠,恰恰相反的是,越是修持武道,越是會發現這是一條死路。」

    「武術寄託於年輕的肉體,需要旺盛的氣血和生命力。然而隨着武人年歲上漲,氣弱血衰,再怎樣的滿腔熱血都無法保持住身體的狀態,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走向衰弱,最終再也無法向上攀登。」

    「所以,曾經的我才選擇了加入國度,以魔法少女的不變之身獲得更長久的時間,想看看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是否能夠走得更遠。」

    與激烈的交戰之中一刀擋開面前的傑作,鳶咧嘴一笑:「而你看到的,就是我在這漫長歲月之中的修習成果。」

    「那麼你為什麼要加入爪痕?」

    將絲線收回手中,翠雀略微調整了身體的姿態,然後仿佛不知疲倦般再一次開始了進攻:「背叛國度,與殘獸同流合污,這樣的道路是你想要的嗎?」

    「背叛?同流合污?」

    鳶眨了眨眼,片刻後突然一哂:「抱歉,在你們看來是這樣的事嗎?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

    「首領找到了我,告訴我加入爪痕可以看到新的力量與可能性,然後打敗了我,所以我就跟着她走了。」

    「反正對我來說,力量的形式和形態都是外物,只有沿着變強的道路不斷走下去才是唯一的追求。善與惡,美與丑,功與罪,都與我無關,我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激烈的對拼之後,兩人短暫地分離,鳶微微頓足,面上帶着頗為爽快的笑容:「世人的看法並不重要,我在變強,這就足夠了。」

    她這麼一說,翠雀就知道,想用談話去說服對方是行不通了。

    雖然與對方接觸的時間十分短暫,但是翠雀已經隱隱地感覺到,鳶作為一名來自爪痕的「惡人」,與黑燼黎明中那些十惡不赦的惡棍似乎並非一路。

    再加上對方的戰鬥力很強,單純依靠戰鬥很難將之驅逐,這才讓她一度產生了通過言語說服對方,讓對方主動放棄的念頭。

    只可惜,這番話一出,她便明白,鳶雖然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惡棍,但也沒什麼單純的善念。對方並不在乎所謂善惡的概念,之所以沒有成為惡棍,只不過是因為覺得沒有意義,就像她現在同樣也算不上好人一樣。

    這樣的人,如果是同伴,那還有溝通的可能,但如果是敵人,便已經沒什麼話好說了。想要解決眼下這場危機,還是只能靠武力戰勝對方。

    只是,經過了方才的過招,翠雀已經意識到,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方的近身戰水平並不弱於自己,甚至還隱隱佔優,若是無人從外部干涉,這場戰鬥想必還能繼續持續下去,但是戰鬥中的翠雀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紅思與復現出的魔裝只能維持五分鐘,意味着五分鐘結束以後,自己無論是魔裝的完整度還是魔力量都會大打折扣,必然無法像這樣戰鬥下去。

    所以,想要解決戰鬥的話,自己就只能儘快,速戰速決。

    念及此處,她微微凝神,開始大幅度調用右手中剪刀的魔力,毫不猶豫地動用了織命的剪刀形態。

    高強度的對拼間隙,小巧的裁衣剪刀於她的手中綻放光芒,然後,翠雀毫不猶豫地將剪刀對準了鳶身周的白霧,刀身微微張開,然後猛地合攏。

    喀嚓。

    一聲脆響之後,圍繞在兩人身周的白霧猛地消散了一大塊。

    也幾乎是同時,不遠處懷抱着書冊的紅思與也面色一白,身後的書牆隨着剪刀的揮舞一下消失了三分之一。

    「唔……咳咳咳!」

    她略微向後退了幾步,靠在了已經淪為廢墟的會客室牆面處,捂着額頭,半天才緩過勁來,露出一個苦笑:「這種程度的魔力消耗,原來前輩一直在用這樣的魔裝戰鬥嗎?真的是……太誇張了。」

    她這邊反應激烈,戰局中心更是因此而受到了巨大的影響,鳶的攻勢差點因此而停下,就連呼吸都亂了許多。她如同被嗆到一般咳嗽幾聲,略微拉遠了與翠雀的距離,深呼吸幾下後,有些疑惑地挑起眉:「我的氣……被削弱了?」

    不遠處,握着剪刀的翠雀也略有些氣喘。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復現的剪刀去使用其能力,現在看來,雖然能用,但對於紅思與的消耗確實太大了。

    而剛才那一剪造成的效果,便是剪刀本身的能力——分離。

    織命的剪刀形態,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都需要搭配奇境使用,以此去進行大規模的概念去除,但這並不意味着剪刀本身沒有功能。

    事實上,這把剪刀即便沒有奇境的配合也有十分強大的能力。便以目前的境況來說,翠雀只是輕輕動刀,便將鳶所使用的「氣」與之分離了。

    雖然這樣做有些卑鄙,但這也是她之前要詢問對方白霧是什麼的原因,當鳶交代了「氣」的本質和原理,使得翠雀對其產生一定的理解之後,她就可以發動這個能力,將之與對方進行「分離」。

    當然,這種分離並不是永久的。

    分離的瞬間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不說,想要維持這種分離的狀態,也需要她持續地向剪刀之中輸入魔力——這部分現在就全變成了紅思與的壓力。

    也正因如此,所以之前在月圓節的夜晚,為了對大規模的「殘獸」概念進行永久去除,翠雀才不得已崩毀了自己的剪刀。如果不那樣做的話,她根本就沒有魔力去實現那樣的效果。

    而現在,為了儘快解決戰鬥,她也只能動用這個能力了。

    休息了兩天,感覺勉強恢復一些,所以今天把更新憋出來了。

    讓大家久等了,抱歉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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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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