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何藝能走到顧楓身邊,便能看到讓她悚然的一幕,因為那影子不是人。
而是……一張紙人!
紙人身上仿佛有無數道線牽扯着,在白幕後動着四肢,而顧楓同樣僵硬動着。
幕前,何藝幾人就看到類似於皮影戲的一幕。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何雄嘴皮子都有點不利索了。
已是夜晚,森林深處有一株掛滿屍體的樹,寄生在屍體上的不知名蝴蝶化作白幕。
而樹中又出現一個人,出現在幕後,跟失去意識的顧楓同樣揮舞着四肢,演着皮影戲。
仔細想像,何雄頭皮都炸開了:「姐,這裏很危險,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你們先走。」
何藝深吸口氣,讓心底的波瀾漸漸平復。
雖然已經踏入異能界,可何藝還是堅持科學論。
這世間縱然有強者,但眼前這種詭異的事,肯定能用科學或者異能界的方式解釋出來。
絕對不是什麼靈異現象,有人在裝神弄鬼!
「精神系?幻系?還是……其餘屬性的異能者。」
何藝冷笑道:「待我一拳破了這光幕,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妖魔鬼怪!」
「姐,別衝動……」何甜嚇了一跳。
然而何藝去意已決,慢慢走過去,何雄來不及阻擋,見何甜也要進去,他連忙抱住她。
「你別衝動啊!」
何雄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姐夫陷入詭異事件中生死不知,而何藝又着了魔一樣非要過去。
若何甜也過去……
他們豈不是都要死在這裏?
衝動。
女人真是太衝動太感情用事了!
……
何藝走到近前,也就是白幕外兩米,到了這裏便有一股恐怖的威壓落在她身上,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可奇怪的是,當何藝放棄抵抗或者不再前進時,這股威壓便會消失。
「不能前進嗎?」
她低聲開口,望向白幕後顧楓的視線中滿是擔憂。
不能前進,也不想後退,何藝便決定待在這裏,看看這白幕究竟有什麼古怪!
白幕後,顧楓明明閉着眼睛,失去了意識,可四肢卻詭異的動了起來,似乎有人在提線操控他一樣。
何藝就看到接下來的一幕幕,顧楓的動作**控而演出着。
而這皮影戲不僅僅顧楓一個主角,還有另一人。
三小時。
整整三小時何藝都沒有挪動一下,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幕。
心底也從一開始的擔憂,變為狐疑,再是驚悚及恐懼。
因為這齣戲……演的是顧楓的人生!!
雖然何藝只看懂了其中一部分無聲的畫面,從顧楓遇到她開始,顧楓的人生軌跡便呈現在其上。
很奇怪。
明明只是兩隻沒有聲音的影子,可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轉身,何藝都看懂了。
何藝看到顧楓踏入異能界。
看到顧楓為了救她的命,強行時間倒退逆天改命,染了極大的因果。
而這因果,也在日後險些成為顧楓的死穴。
就這樣,顧楓的一幕幕出現在何藝眼中,她也看到了顧楓身邊的朋友敵人。
也知道了顧楓這一路走來的心酸跟困難,也看到了顧楓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多少次踏入死亡的深淵。
可每當她們問起時,卻總是笑嘻嘻的說沒事。
何藝漸漸沉默下來。
但是!
部分皮影戲讓何藝很詫異,因為上面顯示顧楓居然除了唐瑤,還跟數個女人有不正常的關係……
「有兩個女人,我算一個?那還有一個是誰……」
何藝嘀咕着,心底很氣憤,顧楓這個花心大蘿蔔,這下她更專注的盯着白幕了。
對於這齣戲的真實性,何藝一開始懷疑,後來就感覺可能為真。
只不過這皮影戲演過了顧楓的過去,接下來演繹的莫非是……未來?
又是三個小時後。
已經是午夜。
遠處的何雄何甜望着呆在白幕前的何藝,不斷的喊着,聲音已經嘶啞,可惜何藝根本聽不到。
因為她已經陷入呆滯中,那是恐懼。
如果這皮影戲是真的,那麼她看到了顧楓的未來,一個以血鋪展開的未來。
詭異的皮影戲很快結束,最後一副畫面是顧楓倒在地面,身上插滿了刀劍,他大口吐血,卻不肯後退。
就此,結束。
……
何藝看不到顧楓的敵人是誰,戲到這裏已經終了,昭示了結局,一段傳奇於悲劇中落寞了人生。
何藝的眼角有淚留下,因為她能感受到顧楓的憤怒,也能感覺到他的倔強。
她目睹了顧楓未來的落魄,也見證了顧楓巔峰時的輝煌,也目送了他被無數人圍攻時的桀驁。
這一切的一切,明明都未發生,可為什麼這麼真實?讓何藝忍不住很心疼,想要落淚。
何藝上前,這時候她發現之前那恐怖的威壓居然消散了,能走到白幕前。
她伸出手掌,印在白幕之上,那裏有顧楓一隻手的印記。
兩隻手印在一起,何藝感覺到一絲溫度透過白幕傳來。
也就是這時,顧楓睜開眼睛,他茫然片刻,便發現了白幕外的人似乎是……何藝。
「唰——」
白幕突然消散,重新化作無數隻藍色蝴蝶,翩翩起舞,美輪美奐。
而蝴蝶圍攏的範圍中,則是何藝跟顧楓,二人都站立,手掌貼在一起,四目相對,時間都仿佛定格。
「你……」
顧楓眉頭皺起,語氣很輕,卻很鄭重。
何藝抿抿櫻唇,看着對方,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幹嘛摸我的手,趁我發呆占我便宜?」
「……」
何藝如觸電般迅速抽回手,她碎了一口,這個王八蛋,剛才那麼好的氣氛直接被他給毀了。
「對了,我剛才遇到了什麼?」
顧楓揉了揉腦袋,頭痛道:「看到了那些藍色蝴蝶將我包圍,然後就……就看到你在吃我豆腐。」
「你不知道你剛才演了一出皮影戲?」何藝鄭重道。
「什麼玩意??」顧楓一頭霧水。
何藝剛想要細說,她抬頭,忽然看到那群藍色蝴蝶在壽木樹幹上振着翅。
而正中,則有一個人……
不,更準確點說是一張栩栩如生的白紙人,此時微微笑着,伸着手指在唇前輕輕比了個噓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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