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17章 白日給她哭靈,夜裡見你啊,小傻瓜

    沈江姩好恨啊,被騙多年不甘心,她滿門在獄,他買花給女人戴,她更不甘心。

    這便是天生的壞種麼。

    「芸郎,把我母子接到宅子裏,那女人會善待我們嗎?」蓮蓮擔心的問,「她會不會虐待我們母子,缺衣少食啊?」

    「這些年委屈你了,為夫為了前程,忍着噁心和那太子用剩下的破鞋過了七年,把你母子兩個放在外宅,猶如守寡。」周芸賢在街上將他的蓮蓮擁在臂彎,溫柔道:「她娘家快斬了,她已經三日沒吃沒喝,這樣下去,不出幾日便折在府里了,她一死,我守她幾年靈,便把你扶正。」

    周芸賢頓了頓,又說,「人至多五天斷水缺糧就死了。」

    「啊,你要為她守幾年靈,那蓮蓮思念芸郎了如何是好。」尤蓮蓮無辜道。

    「白日給她哭靈,夜裏見你啊,小傻瓜。」周芸賢寵溺的捏了捏蓮蓮的鼻尖。

    沈江姩聽着周芸賢在算計着她死後扶正老三事宜,好一個白日哭靈,夜裏見你。可恨之極。

    沈江姩記起年年她生恐虧待他,熬夜為他縫製衣袍,他會紅着眼睛說,娘子莫縫了,眼睛壞了為夫會心疼的,如今想來當真虛偽至極。

    沈江姩看着那環兒把糖葫蘆吃的真香,一口一顆山楂,邊吃邊說真好吃,真甜。而她的祖母頭髮花白佝僂在獄中,她的么妹發着高燒沒有藥吃,她的大妹慘遭退婚,她向曾經的意中人不顧廉恥的出賣肉體,這一切苦難都是周芸賢帶來的。

    周芸賢一家三口溫馨的場面太刺目了,沈江姩縱使知曉自己如今沒有實力,斗他不過,打不過罵不過,似乎除了任其擺佈別無辦法。

    但胸腔里濃重的恨意也使她不能便這樣我為魚肉,他為刀俎,任人宰割的坐以待斃了。

    沈江姩決定縱然不能除掉他,但是可以毒打一頓,出口惡氣先。

    沈江姩悄然折身,來到巷尾武官,這裏可以僱人幹些不上枱面的事,二叔叔做生意的提起過來此處僱人討債。

    進門,櫃枱後那店家易繆問:「客官,僱人追債還是僱人看家護院?」

    沈江姩將手臂搭在櫃枱,「僱人打人你們接不接。」

    「打好人,還是打壞人?」

    「壞人。」

    「接。打大人,打一個十兩,打殘二十兩。打小孩,打一個五兩,打殘廢十兩。嬰兒不打啊,不人道。」易繆問,「你打誰。打幾個大人,幾個小孩。」

    「三個大人。」沈江姩想那環兒只是個孩子,父母帶他來世上在這渾湯中走一遭,到底無辜,她不動小孩。

    「行。把地址姓名留一下。這些人和你什麼關係,乾的惡事寫一下。你打算打到什麼程度,寫完按手印。」易繆遞了張紙過來。

    沈江姩接過毛筆,在宣紙上簡短的寫下:

    翁梅玉:我家婆,熱茶燙我手,罵我不下蛋

    周芸賢:我夫郎,養外室,屠我滿門

    蓮蓮:外室,花我錢銀

    程度:打骨折

    地址:大理寺卿周府

    沈江姩寫完,落款處留下自己的名字,將食指在旁邊印泥壓了壓,然後在紙上按了手印,遞迴去的時候,一併遞迴去六十兩銀票。

    易繆接過宣紙看了看,「你便是被滿門抄斬的沈家的外嫁女,沈江姩。」

    「是。」沈江姩不覺得意外,沈府之事在京城誰人不知呢。

    「你要我安排人打的是大官。」易繆陳述。


    「怎麼,你們不打官府的人?」

    「那倒不是。」

    「那你為什麼問?」沈江姩不解。

    「你得加錢。打大官麻煩,你這夫郎是大理寺的,追查人他最在行,打他風險高。」易繆說。

    「加多少。」

    「打他五百兩。打你婆子還有你家老三免費贈送。」易繆說。

    沈江姩說,「他值這麼多麼。你不如去搶。」

    「好走不送。」易繆說着把宣紙又推回來。

    沈江姩從衣袖裏拿出二百銀票,「連剛才那六十兩,先給你二百六。事成之後,補剩下的。你明兒落夜過來,我把家裏護院都藥睡,你打個措手不及。」

    易繆將銀票收下,看了眼她滿是水泡的手,「行。」

    沈江姩辦完事便出了武館。

    她離開後,武館小的不解的問易繆道:「大哥怎麼接這樣的麻煩事了?不會還沒忘記人家吧,人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就一金盆洗手的殺手,人家是千金萬金小姐。」

    易繆道:「為了報恩。」

    ***

    沈江姩回到周府。

    至於怎麼回的周府,過程就不提了。

    和出去時的路子大抵一致。

    鑽...那個...

    剛進府,穎兒一直在洞口等着夫人,見夫人回來了,連忙將夫人身上頭上的枯草爛葉都摘掉,「索性變賣了嫁妝一走了之吧,夫人何等嬌貴的人,如今狗洞裏來,狗洞裏去的。」

    得,穎兒還是將她回府的路子給說了出來。

    沈江姩輕輕一咳,「別有點事就要變賣嫁妝一走了之,我何至於給他們騰地方,成全他們呢,想用利用完了把我轟走,想得美。我偏不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我活的好好的。」

    「不走便是,看氣的小臉煞白。」穎兒又低手拍了拍夫人身上的灰塵,見夫人身上厚衣也沒了,去時的包袱也不見了,心裏有數,便忙把自己身上的厚衣脫下裹在夫人身上,「見着小小姐和娘家太太了?」

    「見着了。說了好一會兒話。」沈江姩把衣服推回去,「你穿,我不冷。你別再跟着受凍,媛媛都凍發燒了,你若再病倒,我可真不知顧哪一頭。」

    「我寧可冷死,我也見不得你這一身傷。」穎兒力氣比夫人大,一把把衣服扣夫人身上,把扣子給夫人系起,夫人還是身嬌體軟好拿捏的,「太子可首肯了,要幫娘家老爺於今上面前求情?」

    「還沒。」沈江姩不由便又想起在毓慶閣被他欺在身下調教的畫面,她沒有過多贅述在毓慶閣之事,看了看東廂房,「翁氏醒了嗎?」

    穎兒搖頭,「還睡着,睡得就跟那個天蓬元帥似的,她的幾個丫鬟都叫我遣走去收拾後院客房,不是說要接大姑娘母子來府住麼。都沒發現你不在。夫人速速回房換了衣衫,便去翁氏跟前吧,醒了不見夫人,不知她怎麼發作!」

    沈江姩點頭,回到自己的臥房後,便叫穎兒幫着換衣服,穎兒見夫人手臂、小腹,甚至於大腿上都有很多青紫痕跡,她哪裏懂這是吻痕,只道太子又對夫人用了刑,夫人命苦,身子骨這樣弱,如何受得了這樣的酷刑。

    沈江姩聽聞穎兒提及大姑娘母子,便將方才在花燈集市所見周芸賢與蓮蓮母子之事與她說了。

    穎兒聽罷怒不可遏,「夫人,姑爺對不起你啊。他們保不齊是商量好了,叫周芸賢攀上沈家,只為今日的平步青雲。如今這是卸磨殺驢呢。夫人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沈江姩應了一聲。穿好衣物,便回到了東廂房,走到了翁氏的榻邊,坐在椅上,拿起捶腿的棒子輕輕幫翁氏捶腿。

    翁氏喝迷藥老鴨湯的藥勁兒過去了,便幽幽轉醒。

    睜眼看見沈江姩正在給她捶腿,想找機會發作,卻因為沈江姩捶腿力道適中,而且恭順小媳婦般的坐在那裏,她挑不出刺來,只冷冷哼道:「原說好久沒這麼好好睡一覺了,一睜開眼就看見死囚犯的女兒,好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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