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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婭朝司馬越看一眼,道:「司馬部長,雖然目前國家和省里還沒有認定一定會發生地震,但是不遠的川縣已經發佈預報,不管準不準,還是存在風險的。這次,咱們是葉省長帶隊,還是安全第一。葉省長,我向您建議,這個礦,還是不要下去了。我們返程吧。」
葉豐年心裏也開始有些猶豫,畢竟幾個月前蜀中發生過大地震,之後又發生多次餘震,所以說,發生餘震的可能還是有的!要是這趟下去,運氣不好被壓在下面,那可是生命安全的大問題!
司馬越心裏卻是急了,要是葉省長這會兒打道回府,自己也就只能跟着葉省長走了,礦里的金礦石儲備沒有親眼看到,就是沒有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價值上千億的金礦,目前對家族來說太過重要。司馬越就道:「方部長,你是不是自己害怕?要是你害怕,可以不下井,在上面等着就是了。要是聽到一些流言蜚語,我們就什麼都不敢做了,那還要不要發展、要不要重建?」
「司馬部長說的對!」陳虹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現在國家、省、市都沒有這方面的預警,這就說明餘震什麼的只是一些小道消息。今天,葉省長已經帶着我們到了這裏,如果因為聽了一些流言蜚語,都不敢下礦了,別人會怎麼想?人家會怎麼說?我建議,我們可以早點下去,看一看,儘快回上來,這樣更為妥當。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餘震什麼的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
之前在早餐廳,司馬越和黃占方向葉豐年匯報情況時,把陳虹給支開了。陳虹心裏一直好奇,司馬越匯報了什麼?到了礦上,陳虹猜測早上司馬越匯報的情況,肯定就是跟這個礦有關係。後來,聽說黃占方打算把這個停產的金礦接盤拿下來!這裏面肯定有情況啊!陳虹對司馬越和黃占方都很了解,無利不起早,這個停產金礦裏面肯定不同尋常。所以,她也非常想下去看看。至於地震什麼的,陳虹認為,國家沒有預報就沒什麼大問題。
本來,葉豐年是要打退堂鼓了,可被陳虹這麼一說,他就有些騎虎難下,退無可退了。陳虹這樣的女幹部都不怕下礦,他一個省長怕了?這個行程要是取消的話,在蜀中的幹部中,會不會流傳,江中的省長是個膽小怕事的,政府還沒有預警,他就不敢下礦了?!這對他葉豐年的聲譽絕對有害無益。
葉豐年是江中省長,跟蜀中這邊的書記、省長,一方面是兄弟省的同事,但也存在潛在的競爭關係!在抗震重建的這段時間內,華京方面的領導來蜀中肯定非常頻繁,今天自己要是打退堂鼓,說不定會被他們編成笑話,在華京領導面前說了又說。別看平時大家笑臉相迎,可到了這個級別,大家心裏其實誰也不服誰,只要是能減少競爭對手的事情,誰能忍住不做?葉豐年可不抱這樣的希望!
如此一想,葉豐年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蜀中的人說他膽小怕死,也不能在這裏留下笑話,任由蜀中的人傳播。司馬越見葉豐年臉上陰晴不定,可見也是在進行着心理鬥爭!就朝旁邊潮永集團董事長黃占方使了一個眼神。
黃占方就上前道:「葉省長,剛剛陳虹部長說的是,我們下去看一看,就儘快上來。要是這個礦不錯,我這次就直接定下來拿礦了,也算是為當地做一個貢獻!」這個貢獻,毫無疑問就是此次代表團的成果了!葉豐年看了看黃占方,終於下了決心,乾脆地道:「下礦!」這一聲令下,讓葉豐年都被自己的豪氣所感動,這可是冒着餘震的流言蜚語下的礦,等會安全出來之後,恐怕也能算是一段佳話了!
司馬越的臉上露出了喜色,笑着轉向了方婭:「方部長,你可以留在上面,不用下去。」方婭卻輕笑一聲道:「葉省長既然決定了,我們是代表團的成員,肯定聽葉省長的。」這句話被葉省長聽在耳中,轉過頭來,朝她點點頭:「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下去吧。」
但是,在下礦之前,方婭忽然想起了蕭崢對她說的話,「你也要注意安全。到了那裏儘量給我發個信息。」方婭想,一旦到了下面的礦道,肯定就沒手機信號了,方婭於是快速給蕭崢發了一條短訊:「我們在壩州的壩西溝金礦,現在要下礦了!」
眾人來到了金礦下面,已經有人等在那裏。金礦下面點了礦燈,可礦下狹窄的通道,凝固的空氣,從地下滲透出來的氣味,還是讓人倍感壓抑。當地縣政府的領導、金礦法人代表引路的時候,司馬越走得稍稍靠後一點,等走在前面的人繼續向深處走的時候,有人將司馬越、黃占方引入了一條岔道之中。
這是司馬越家族內的人,還有一個金礦之前的管理人員和一個礦工。司馬越家族的人,曾經就買通了這個金礦的管理人員,企圖想辦法拿下這個金礦,可當初金礦開採順利,這個管理者能拿到的報酬本就不菲,就拒絕了他們。沒想到,後來金礦石忽然就沒了,礦也就停下來,這管理者的收入也就只剩下基本工資了。接着就發生了大地震,金礦就在斷裂帶附近,地震之後,縣裏要求縣域內所有礦山進行安全自檢,該管理者就帶人下去檢查了一下,出人意料的是,竟然發現,在一條礦道之中,震開了一條新的礦脈!
當初陪同這個管理者一起下來的,還有另外一名礦工。發現了被震開的新礦脈之後,管理者說服了礦工一起保密。他對礦工說,之前的老闆說停就停了,也沒給他們什麼補償。之前有一個投資者,說想拿下這個金礦,要是能幫助對方低價拿下這個礦,以後能拿到幾百萬的補償,足夠兩家下半輩子吃吃喝喝了。這樣的誘惑,自然將那個礦工給說服了。於是,兩人保守了這個秘密。
這個管理者聯繫了司馬家族的人,說了金礦的情況,司馬家族的人來看了看,還真的是一條新的金礦礦脈!於是忙不迭地向司馬家族內部報告,才有了此次司馬越抵達金礦的行程,還把葉省長一起帶下來了。
葉省長等人被帶向前面,由於礦道狹窄,旁邊的人還在給葉省長做介紹,他也就沒太注意到司馬越沒有跟着過來。可方婭剛才卻察覺到,有人跟他們走了不同的方向。可她回過身,發現後面又沒人了,只有岔道的口子!再往前看看,竟然沒發現司馬越、黃占方兩個人!他們去哪裏了?方婭總感覺,司馬越、黃占方兩人別有用心,可又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今兩人乾脆都不見了,可她後面還有人在擠上來,她就問了一句:「知道司馬部長、黃董在哪裏嗎?你們關心一下,別掉隊了。」「哦,好的,我們等一下。」有人留下來了,她下意識地看了下手機,沒有信號。方婭也就只好隨同葉省長繼續往前走。
司馬越、黃占方,隨同金礦管理者、礦工等一同往裏走,到深處只能低着頭,但不久之後,忽然發現一個相對更大的空間。「我們到了!」管理者走在前頭,用手電一照!金燦燦的東西,就在前面的空間裏亮起來。
司馬越心頭大喜,快步跑上前,看到前面是真的有巨石開裂了,在石頭中,金石猶如魚腸橫亘在那裏,黃金呈不規則粒狀、團狀,猶如魚子一般附着在石塊上。這就是金礦石,毫無疑問,司馬越懂這個,他從管理者手裏,接過了手電,大笑道:「好,非常好。」從這礦脈的走向來看,儲量絕對少不了,他對旁邊的人說:「幹得好!你們,也都要發財了!」
那些人也都面露喜色:「謝謝領導、謝謝領導!」
為避免別人聽到,眾人的聲音也不敢太響,然而還是在礦道里迴蕩,忽然從頭頂有什麼東西掉落下來,灑在眾人的頭頂。「這是什麼?」司馬越用手撫了一把,用手電一照,發現手上都是泥石屑,他微微皺眉:「是我們的聲音震下了礦道的石屑嗎?」管理者道:「不應該啊,就算聲音再響,也不能震落這麼多石屑!」「那是什麼?我頭上、肩膀上也都是了!」黃占方也問道,「弄弄清楚啊!」
忽然,從腳下有悶雷般的聲音響起!眾人相互看看,管理者的臉色忽然蒼白了,嘴裏喃喃道:「難道又地震了?」
「地震?」眾人心裏都是一驚,驚恐隨之遍佈全身,管理者喊道:「先跑出去!」一般地震之前,會有「地聲」,剛才那聲如悶雷,就是「地聲」,很快真正的地震便會緊隨而來!
司馬越和黃占方也已經顧不得黃金礦石了,一起拼命朝外跑。然而,這時候,腳下一滑,就如踩在了滑板車上一般,司馬越和黃占方都結結實實摔了一跤,但兩人拼命爬起來,繼續往前跑,礦道開始扭曲,從頭頂不斷掉落泥石!
司馬越和黃占方跑在前面,家族的人、管理者和礦工緊緊跟在後面,也是連爬帶滾跟着!
「啊,救命!」忽然聽到後面那個礦工的叫喊聲,眾人往後一瞥,只見礦道里砸落一塊石頭,將那個礦工的腿給砸中了,那個礦工撲在地下動不了,只能叫喊:「把我拉出去,救救我,救救我!」
司馬越和黃占方對視了一眼,根本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跑。金礦的管理者跟這個礦工很熟悉,兩人一直隱瞞着新礦脈的秘密,管理者想回去拉一把,但知道這樣做太危險,猶豫了一下還是掉頭往前跑。礦工慘呼着:「救我一下啊!求你了」但是看到管理者只管自己跑,根本不顧自己,他也憤怒了:「你們也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砰」的一聲,在他前面的泥石砸下來,遮蔽了他的視線。他想,這次,是活不了了!
同樣恐怖的情況,也發生在主礦道。葉省長等一行,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葉省長本來在別人的陪同下,走在最前面,沒想到忽然發生地震,礦道里一陣左右搖晃,接着泥石巨下,眾人一窩蜂地往外跑,驚恐喊叫之聲不絕,再也顧不上誰是領導、誰是下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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