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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委組織部長趙應齊問道:「杜書記,什麼時候常委會?最近,葉書記都不在呀。」杜龍飛道:「葉書記今天上午不是飛香江了嗎?在他赴香之前,把這個事情給定下來了!等他一回來,就召開常委會通過。喝茶,這龍井不錯!」
說着,杜龍飛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後看向趙應齊:「趙部長,這個方案,你不會有意見吧?你可是組織部長,你是最關鍵的人物啊!你要是不同意,我和葉書記說得再多也是白搭啊。」
杜龍飛其實是擔心趙應齊有想法,畢竟趙應齊是組織部長,而他杜龍飛卻在插手人事調整,等於是把趙應齊組織部長的事給搶了去。要是換個位置,他杜龍飛是組織部長,恐怕也會有想法。所以,杜龍飛現在要做通趙應齊的工作,接着,他又補充了一句:「趙部長,這個事情,可不是我在搶你的活干,主要是華京將我派到江中,是要我將電商經濟和數字經濟快速拉起來,相關的大平台要建起來。可如今鏡州市的情況實在堪憂,肖靜宇剛生了孩子,精力分散,還動不動就請假,我是不能看着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所以,着急地向葉書記匯報了情況,提了一個建議,葉書記也就同意了。可見葉書記對鏡州一把手也已有了新的考慮,同時江鵬鵬同志也要作為年輕副省級的後備力量,加快鍛煉培養啊!我想這也一定是葉書記心之所願。所以,要是我在工作上,有什麼『越俎代庖』的情況,還是要請趙部長理解。」
「理解」,就是要讓趙應齊「配合」的意思。趙應齊哪能不知道?事實上,趙應齊和肖靜宇的關係,只能說一般到不能再一般了。當初司馬越在江中的時候,他就配合司馬越想要調整肖靜宇,可最終沒有成功,司馬越反而把自己給玩進去了。肖靜宇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肖靜宇對趙應齊肯定也是有想法的。
肖靜宇是個潛力股,她也是35歲左右副省級後備幹部,要是讓肖靜宇擔任鏡州市委書記,那麼副省級基本就是她碗裏的菜了。要是趁此機會,利用杜龍飛看不慣肖靜宇,葉書記又想用自己的秘書江鵬鵬,將肖靜宇調入省婦聯,那可是一舉三得的好事情!
這「一舉三得」中的「第一得」,就是將葉書記的秘書推了上去,葉書記會滿意,葉書記的秘書江鵬鵬也會心存感激;「第二得」,就是賣了杜龍飛一個人情,在他們這個層面,就是人情之間的相互交換,今後杜龍飛肯定也會支持他;「第三得」,就是打擊了肖靜宇。肖靜宇進入省婦聯之後,發展前景就有限了,以後也對他構不成危險了。
此外,通過這件事,葉豐年、杜龍飛和趙應齊就算是進入了同一條戰壕,並形成了鐵三角的關係。就算省長張順發不滿意,卻也無力應對他們這樣的鐵三角關係!在一個省里,省委書記、副書記、組織部長聯手,恐怕就能所向披靡了。
所以這事在趙應齊的心裏,已然同意,並將大力支持!但是,表面上,趙應齊還是表現得頗有些為難。因為,你要讓領導覺得為難,領導才會覺得你最後同意了,是給了他很大的面子和支持,才會覺得你做的事情很有價值!長期在重要領導崗位,還擔任過省委常委、省會城市市委書記的趙應齊,對人情世故和權勢運用已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趙應齊一邊喝茶,一邊若有所思,一會兒才道:「杜書記,你沒有『越俎代庖』啊。你是幫我們組織部和主要領導進行了溝通啊!我還要感謝杜書記呢!」杜龍飛哈哈一笑道:「趙部長,你真是客氣了!只要趙部長不嫌我多事就好啊!」「怎麼會呢?」趙應齊又喝了一口茶,道,「不過,我這裏還有一個擔心。」杜龍飛聽到這個「不過」,凝目看向趙應齊,問道:「有什麼擔心?我想聽一聽。」
趙應齊道:「這個事情,葉書記同意了,杜書記您也同意了,我也同意,大局基本定了。可是,畢竟我們省委常委會有11人。就我所知,肖靜宇能走到今天,常委中還是有人支持她的。以前是陸在行副書記,人說肖靜宇是他的『弟子』,如今好在陸在行已經走了,可他是提拔擔任了疆土省委書記啊!在江中是有餘威的!要是讓陸在行知道了這個事情,他給我們現有常委當中的某些人打電話,恐怕有人就會在常委會上對這個方案提出反對意見。」
「陸在行的能量,趙部長不需要顧忌太多!」杜龍飛道,「雖然陸在行曾經是江中的副書記,也有些影響力,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他已經調到疆土,鞭長莫及,況且我可以告訴你,目前疆土的情況也很複雜,眾多外部勢力在攪局,要拿疆土做文章,一個處理不好,就夠陸在行吃一壺的了,他是自顧不暇。其次,如今的江中,已經不是熊旗的時代,而是進入了葉書記的時代。陸在行和原書記、熊書記的關係還不錯,但是和葉書記,也只能說是不過如此。因為,葉書記肯定不會容許陸在行和他曾經的追隨者,來影響他的決策。所以,陸在行的影響,趙部長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杜書記您的這番分析,讓我心裏放鬆了許多。」趙應齊微微點頭,轉而又道,「但是,咱們省委常委中,還有兩個人,不得不重視啊。第一個,就是省紀委書記程華劍,他在江中時間太長了,就我所知,程華劍和肖靜宇、蕭崢夫婦的關係都很不錯;第二個,就是省委宣傳部長方婭,她和肖靜宇走得非常近,似乎以閨蜜相稱。杜書記,咱們要是動了肖靜宇,在常委會上,我就擔心這兩人會跳出來!到時候,在會上有可能會爭論起來。」
趙應齊道:「趙部長,這兩人,你也不用擔心。就算他們與肖靜宇的關係再好,但是他們的職務都在葉書記和我之下,比趙部長你組織部長的崗位,也是稍顯不足的!
還有,據我了解,程華劍一直想着將他聯繫的千湖縣班子配強,要用鏡州安縣的那個縣長,他跟我說起過一次了。還有,高成漢這次不是要接替肖靜宇嗎?高成漢也是程華劍的下屬,這個人的要求都滿足他了,他還想怎麼樣?至於方婭那邊,只要提個把宣傳部的人,也可以讓她不說話了吧?
在這種情況下,葉書記要用自己的秘書,他們難道還當眾反對?他們敢這麼跟葉書記對着幹?就算他們真的敢,估計也在江中待不長了!」
趙應齊舒了一口氣,道:「杜書記,你說得真是很有道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杜龍飛微微皺眉,心道,就這麼簡單的一個事情,你竟然有這麼多的問題!但是,嘴巴上又不好這麼說,只好耐着性子道:「最後一個,什麼問題?」
趙應齊道:「那就是肖靜宇的父親,是駐江部隊的主官肖興世。要是我們動他的女兒,肖興世會不會大有意見,從而給省里施壓?」杜龍飛道:「哦,這個事情,我也不是沒有了解。但是,趙部長,你同樣可以放心!為什麼?首先,我了解到肖靜宇與肖家的關係很一般,我聽說,當初陸在行當組織部長的時候,肖靜宇就曾不顧家庭的反對,離家出走,到縣裏擔任縣委書記,所以肖靜宇和肖家的關係很僵,如今似乎有些好轉,但是肖家也沒到可以為肖靜宇與省委鬧僵的地步。
其次,我還了解到,這些年來,肖家的後輩不思進取,財力和地位每況愈下,現在恐怕正在被江中一些新貴家族超越。這種情況下,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對肖家在江中的貢獻率也是不滿的。所以,肖家的影響力正在下降,沒什麼好怕的。就算肖興世跳出來,葉書記應該也不會怕。況且葉書記要用自己的秘書怎麼了?!
再次,就算這個事情鬧僵了,咱們也有台階下。畢竟只是讓肖靜宇擔任省婦聯主席的崗位!大家心裏雖然知道,擔任書記、市長的分量比省婦聯主席崗位更重要。但是,表面上看來,肖靜宇從鏡州市長這個『二把手』,到省婦聯擔任了『一把手』,其實平台是提升了。還可以說,她現在孩子比較小,把她調到婦聯,也是對她的一種照顧,同時,也是讓她多崗位鍛煉,下一步還會考慮更加重要的崗位,也是一個充分理由啊,趙部長,你說是不是?」
趙應齊聽後,笑着道:「杜書記,看來您早就胸有成竹了,聽了您的這席話,我感覺已經問題不大了。」杜龍飛道:「這兩天,葉書記和方婭一起在香江參加『江中周』活動,我也讓葉書記先和方婭吹個風,把她拿下,讓她在常委會上不要發表什麼不和諧的聲音。」
趙應齊道:「這樣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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